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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鼓角高鸣日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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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先治起来了。

    ” “是!”傅眉兴奋地拉住褚仁的手,上下晃动了几下,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一碗冒着热气的苦药,端在褚仁手上,浓烈的药气依然遮不住那“药引”带来的浓重的脑油气味,让人不由得作呕。

     “喝吧!忍耐些,凉了就更难喝了。

    ” 傅眉柔声劝道。

    褚仁一咬牙,一闭眼,仰头把那碗药,一口气灌了下去。

     傅眉忙用帕子拭去褚仁嘴角溢出的药汁。

     褚仁只觉得口中一甜,一枚杏干已被傅眉塞到了自己嘴里。

     这一苦一甜的交替,从飞雪飘飘的隆冬,吃到了飞絮漫天的仲春,褚仁的眼睛,依然没有复明。

    同样的,万里江山家国天下的复明,也还是混沌一片。

     姜瓖起义[1]失败了,他的地盘,从晋陕两省十几个城,缩回到大同一城。

    重兵围城,清军的炮火,将大同城垣生生削去了五尺。

    最终,弹尽粮绝,易子而食的大同,没有屈服在清军的红衣大炮之下,却死于内乱之手,姜瓖被部将所杀,清军的铁骑,又一次踏破了大同的城门。

    又一次屠城,又一次满城浴血。

    几番离乱逃过生天的人们,终究没有逃过这一次屠戮的网,无论官吏兵民,尽皆不得幸免。

    没有炊烟,没有灯火,残破城垣拱卫的荒城之中,一片死寂,只有昏鸦口中的人眼,野犬口中的白骨,闪着森森的寒光,说着悲凉。

     薛宗周、王如金义军的情况虽然未见明显颓势,但也已经显露出衰败之相。

    大同既定,清军自然可以腾出兵力收拾这些零星的义军,败亡,似成定局。

     一片烂漫春色的衬托下,笼罩在人们头上的愁云惨雾更显得浓重了。

    褚仁的心,也渐渐冷了,灰了……失明两年,不见复明,也只得认命了,不再抱任何希望……好歹有傅眉的承诺在,他要当自己的眼睛,就这样一辈子扶持着,在一起……也好! 顺治五年,清明节。

     褚仁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了,一睁眼,眼前是灿然的光,还有颜色:白的壁,乌的门,水色的帘和窗外的碧树黄土。

    这一切是那样真实的扑面而来,箭一样,将褚仁的眼眸深深刺痛。

    褚仁不可抑制地闭上眼睛,泪,汩汩涌出。

     褚仁听到自己变了调的声音在不断回响,“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像是中了符咒,一遍一遍,不可止歇。

     “千万不要睁眼!”傅山的手,掩在褚仁眼上,“眉儿!快去拿纱布来。

    ” 纱布松松地缠了三五圈,那只手,依然覆在眼前。

     “慢慢睁开眼睛,若觉得痛,便闭上。

    ”傅山柔声说道。

     褚仁的眼眸,在纱布中缓缓开启,这一次,看到的是一片灰白的、柔和的光,这一次,没有任何刺痛。

     “怎样?”傅眉的语气紧张而兴奋。

     “很好……不痛。

    ” 傅山缓缓地,移开了手,那一片灰白,变成了明媚的乳白,两个灰影近在咫尺,轮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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