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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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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见外人,你捎带上江南书局的符牌和简牒,去宁德县找他儿子范希,报我名姓,他们便知我是当年在秋湖记谱的校勘。

    ” 说罢从怀中掏出符牌和一份文书,递给她。

     云荇怔然,瞬间沉默,故意没去寻程叶的旧朋僚,没想到最后还是得去找沧州棋界的人。

     她顷刻又换上笑颜:“书局的符牌和牒文你能随手拈来?” “我祖辈都在书局谋活计。

    ”宋田盯着她,又复问:“我想知道,你的棋力不在我之下,为何只会是妇孺组第八?” 这话从何而得?云荇玩味,看着已经全暗的天幕,反问道:“谁说我参加过江南棋会的妇孺组?那宋校对热衷纹枰,为何没走上靠棋会博弈扬名的路?” 宋田一愣,她没参加过妇孺组?莫非是堂倌摆了乌龙? 但他很快又因云荇的反问而神色凝重:“热衷就一定能走这条路吗,世上哪有这么多尽如人意的事?那些历尽艰辛爬到前头的,到头来也只不过荫于权贵门庭,供人宴乐添趣,博上峰一笑,好多拿几枚赏钱。

    爬不到前头的,便拿它押注吃彩,纹枰是博戏,赌风蔚然,我祖上三代皆在书局谋活,不会待见我如此离经叛道。

    棋会有多少不逊于魁首的高人,但只有问鼎者,才会被所有人瞩目,除非有十足的本事出人头地,不然北周会下棋的那么多,又凭什么瞧得上你?” 云荇知道这话不虚,她的鬓发在晚风中遮了侧脸,看不见神色。

     “是吧,不争头彩的话,又凭什么瞧得上我。

    ” 她平静地认同。

     但今日总归通过一局棋得到了明确的引子,好在花出去的钱也不多,就当买消息了,云荇神采飞扬,转身向他致谢,准备离去。

     宋田看着灯火煌煌中她的背影,突然亮了嗓子:“你所谋求的路又是什么?” 云荇没有回头,但回答脱口而出:“四海棋会吧。

    ” 宋田一顿,四海棋会,又哪里会有女子的容身之所? 他忽然想到多年前,秋湖雨中的残局,李詹局势明朗,而程叶累日苦战,早已心力交瘁,直至倒在棋盘上的前一刻,仍在顽抗。

     明知无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世间总有痴狂人。

     0024你就在这里被师妹养着好不好 在书局耽搁了一天,云荇干脆夜宿在城郊客栈。

    她没忘记远在几里外的山庐还关了个活人,白日出门时没有给他留下多余的口粮,估计早就饥肠辘辘了,云荇懒得为他摸黑出城,只琢磨着沧派首领范成的事,睡到次日鸡啼,又去早市买了荷花糕,才悠哉返程。

     敢长时间离开,她自然做了周全准备,在石台与连秦厮混前,云荇就耳语嘱咐过暗镖,以三成劳金让其加固所有木闸,修葺里隔间的墙缝,甚至临行前,还撤走了唯一的案几。

     空荡的外间,只剩下一张床榻和一张垫席。

     云荇回去时,连秦正和衣躺在榻上。

     由于饥饿,他睡得不深,云荇也没有刻意放轻动作,他从混乱的梦中苏醒,看清来人后,眼底的阴翳一闪而过。

     云荇将荷花糕搁在垫席,上前扑倒在他怀里,复又抬头捏着他的下颌深吻下去,将连秦的舌头吸得发麻。

     连秦呼吸加重,使劲将她推离一些,口舌才腾出空来。

     “师妹……我还没漱口。

    ” 云荇这才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好想师兄。

    ”她将垫席上的荷花糕提了上来,“给师兄带了些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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