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
”
“波本——”
女孩正坐在高脚凳上,专心拆卸父亲淘汰下来的单动左轮手枪。
奈何耳边噪音一声大过一声。
她抬头,满脸再叫我名字就杀了你的表情。
“我这是在点酒。
老板,来杯波本。
”牛仔尚未将“你不要自作多情”吐出,就对上洞枪口。
他注视眼前这位两腿够不着地面悬在空中晃荡的小姑娘,见她利落扳倒击锤,忙举手投降。
“怎么,又在改装?”
波本斜他一眼,将其复位,手继续分解零件。
牛仔见她手上动作,啧啧称奇。
女孩父亲也算他的老相识,名字叫金,与别称为“毁掉母亲的罪魁祸首”的廉价饮品称呼相同。
原本是个枪口舔血替人寻仇的雇佣兵,当地提起他名号无人不闻风丧胆,好事者忌惮他本名,起“孤狼”的外号,估计得益于他奇妙的眼睛。
十叁年前,抱回个虹膜发色更奇特的婴孩,说是亲生女儿。
不知怎的,从此转性,还给女儿也起了个酒名。
据本人交代,是来自他随口点的威士忌。
金随即改做护卫财物的镖客,工作原因辗转四处,而女儿自小身边环绕着各式佣兵牛仔,也出落成了个不错的枪手。
但她还是个孩子,没人愿意雇佣,由于身高问题,上马都要踩石作梯。
他不由好奇女孩扣下扳机时是否会被后坐力掀翻,但为了自己人身安全考虑,还是不发问为妙。
鬼知道她小小身体里哪来的那份暴脾气。
“帮我磨下扳机护环怎样?”但她在枪械上可称天才,对构造的理解有种可怖的直觉。
一次她软磨硬泡金要一起出任务,因为个性急躁,过失走火让金受了擦伤,她当即卸弹要拆撞针,彻底废了那支枪,于是小鸡般被金拎去当地维修师那接受使用再教育,未过几月维修师直言没有什么可教她的了,这也让女孩在当地有了些名气。
“你要当快枪手?”她未接递来的枪,“可以顺便把击锤上的刺去了。
”她露齿笑,两颗小虎牙寒光闪烁:“拔枪更快,也安全,但是要加钱。
”
牛仔在她迫人视线下持续将铜币码高,终于点头,一把扫走他数周的酒水费。
牛仔愤愤,伸手摘掉女孩的毛毡帽。
“你怎么还是留寸头?没个女人的样子。
”
“关你屁事。
”波本挑眉:“不想决斗走火就闭上你的嘴。
”
她需要钱。
尽管金说不必担心,但自有印象起,他就罹患怪病。
表面寻常,但每日定时十几种药物轮番咽下。
这般挥霍,纵使赚得再多也坐吃山空。
尤其这些年,症状愈发加重。
月中有几日苦痛得滴水不进。
某个寒夜,金甚至悄悄躲入小屋,连她也回避,像只堵住洞穴冬眠的棕熊。
她赌气,在门口跟着不吃不喝坐了整整叁天,身体自动调节,温度下降接近冰点,意识也停摆。
朦胧间,她被拉进个温暖怀抱,滚烫水滴顺脖颈落进衣领。
她伸舌去舔舐,好咸,于是边囔囔是海盐太妃糖边晕厥过去。
日后金不再抗拒她空间上的随时入侵,但药量无法抑制地加大,而且他渴求起麻醉剂。
早晨,她推开木门,撞翻若干烈酒瓶。
这也短暂地让他们生活拮据。
她从不介意穿改小冬服颠沛流离,毕竟上面残留有金的气息。
但男人如同被愧疚吞噬,赏单来者不拒,试图为她谋划稳定的居所和生活。
她向金提出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