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僵住正色问道,“你说,皇帝为什么要贺词?”
“贺皇子百日啊!”
“他又不是生头胎,用得着布置那么多活吗?”
“天子高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李延莫名。
“我人不舒服,要先回去了。
”
侯府内房,依旧昏暗。
三日里,亏得宫中送来的伤药高档,帛锦身上伤势算是好上大半。
此时他正坐在雕栏扶椅上,漠然地看着桌上紫烛发出的妖焰发呆。
“侯爷,阮少卿求见,说有急事!”门外管家通报。
帛锦冷笑出声,“你也真信他,哪次他来,说不是急事求见?”
“我这就打发去……”
“不必了,让他来这里见我。
”
不一会儿,阮宝玉推门而入。
帛锦一手支颐,另一手拨弄着羊毫,轻问:“少卿又有什么要事找我?”
“我……我能看看侯爷的贺诗。
”
“不能。
”帛锦有下没下地将羊毫吸饱墨汁,“你的事情解决了,可以走了。
”
“侯爷,是否记得赵越?”
帛锦一怔后,缓缓点头,“赵越赵将军,我记得。
”
赵越为人正派,手握重兵,却洁身自好,不屑结党。
只因钟情娼院小倌,为其赎身,并免争议,一直对外谎称是家中远亲。
帛泠得知后,借题发挥,硬给赵越套上了欺君之罪,将他卸了兵权,发配劳役。
“赵将军触犯圣上,充军千里。
而我上迁来京时,曾在驿站遇上过他们。
”
“他们?”
“是,他们。
赵越发配,而那小倌根本不算是配流之列,却一路跟随。
即使再苦,即使行乞,他都跟着,一个一个驿站这样跟着。
”
“这……又是何苦。
”
“不苦!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好似浩大天地间,眼里只有彼此,只剩了彼此。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能遇到这样的人,此生足矣。
”
帛锦勾唇而笑,紫瞳却是寒星点点。
“人活一世,真正信得过的又有几个?”
宝公子吸吸鼻子,宝光璀璨地一笑:“侯爷,能算上我吗?”
帛锦置若罔闻地转过脸,望着紫烛。
“侯爷现在心里没我,也没关系。
我有信心!”宝公子豪气握拳,姿势摆了好一会,又放下讨好笑道,“说了那么动人的故事,侯爷该打个赏吧?”
帛锦气结却不意外冷冷地问:“你要什么?”
“我要侯爷……的贺诗,借我抄抄吧!”
闲风殿。
天子百无聊赖地放下奏章,柔声问内侍太监,“朝中大臣的贺诗都交了吗?”
“回皇上,都交了。
”站在一旁的太监忙跪禀,将整理好的贺诗递上案桌,“请陛下御览。
”
帛泠闷“嗯”了声,再问:“锦衣侯帛锦的,有没有呈上?”
“有。
”太监领悟帛泠的授意,寻抽出帛锦的折子。
帛泠阑目人靠龙椅,揉着眉间,“念。
”
西海瑞气祥,碧甲麒麟访。
池中有深意,盼等游龙畅。
很稀疏平常的贺句。
帛泠半睁开眼,托腮静静地远望殿外。
春阳醉人,暧昧的暖意,照人身上,透心的酥麻。
今日按旧历君臣赏花日,帛泠下完朝便领大臣入宫游园。
西海一池碧波,岸边迷花缭乱,新枝点翠,习习东风卷来声声丝竹,扶撩起一色春波。
圣上走前,臣子随后,满朝文武就是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