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四个多月,钟嘉聿不是住院治疗就是康复,态度积极,精神向上,从没跟他提过陈佳玉,其?他同事不知道他这一段地下情,老闫以为他已经?放下了。
“我喊她来?的,现在去接她。
”钟嘉聿再度给他当头一棒。
“你上哪接?”老闫陡然苍老似的,脑子转不过来?,尚未察觉自己一步步妥协。
“杭州,”钟嘉聿笃定道,“马上走,正好明?天休息。
”
老闫气不打一出来?,骂道:“这个点出发小心堵到半夜。
”
骂归骂,当一个劫后余生的孤儿透露强烈的成家欲望,就如一颗磕伤的种子渴求土地,是心之所向的自然归宿,于情于理,老闫都不该阻挠。
钟嘉聿不以为意,混不吝的口吻简直像吹口哨,“那更好,到了直接睡觉。
”
老闫恨恨瞪了他一眼,望着他渐远的背影,“好歹换身便服。
”
钟嘉聿身上还穿着正儿八经?的冬季警服,在车门的夹缝间遥遥回视老闫,“就穿这身,她还没看过。
”
老闫不禁出神,遥想年轻时大家下了班统统换便服,要是哪个还穿着警服出单位招摇,不用怀疑,这人?准是去泡妞。
钟嘉聿扔下一句“走了”,白色的大众SUV稳中带急地驶离刑侦支队。
第41章
一顿丰盛的午饭后,陈佳玉受邀参观茶场。
村庄的茶地都是家庭制,世代承袭,村民一条心,鲜少承包给外人。
厉小花夫家拥有五亩茶地,男主内管茶叶质量,女主外负责销售,每年一二季为淡季,三月起赶头茬明前龙井,种茶,采茶,炒茶,卖茶,会进入异常忙碌的时节,一年收获就指望春天。
烟仔在前?方?开道,东蹭蹭西挠挠,滚了一身灰。
茶树四季常绿,冬天只有老叶的深绿,等吐出嫩芽又是另一种景致。
“这个季节风景没有春天好,但胜在人少,趁还不算太冷可以随意逛逛,不用到处看人头。
”厉小花温和道。
陈佳玉诧然,不由搓搓双手,呼气成雾,“这还不算冷吗?”
厉小花咯咯笑,“你在泰国生活惯了吧,这还不到雪融化的时候,那?才叫冻骨头。
”
泰国是陈佳玉和钟嘉聿之间?的纽带,想到他正?在赶来的路上,她对那?个地方?的抵触无形淡了几分。
“我在南方?生活了二十六年,”陈佳玉低头示意崭新的珍珠白短款羽绒服,“还是第一次穿羽绒服,出发前?刚买的。
”
厉小花拈了一下她的袖口,“这几天穿着勉强合适,再冷一点厚度和长度就不够了。
”
“我下飞机前?才穿上的,”陈佳玉嫣然道,“在家那?边根本用不上,最多早上加一件羊毛衣,中午就热得不行?。
”
“以后你要是来这边生活,会?慢慢习惯的。
”
厉小花又出现打趣小情侣的意味深长,本就是资深销售,再怀揣一颗交友的真心,两相结合无往不利,从龙井降到老家的普洱,再讲边境缉毒铁三角的友情,绘声绘色,神采飞扬,无形帮陈佳玉消弭了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