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老管家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他什么时候开饭。
周怀璋摆摆手说不必了,我还有事,送点吃的上去,他哭了那么久,也该累了。
走到门外被风一吹,肩膀上一片湿凉,才发觉泪水打湿的痕迹还留在衬衫上。
周怀璋回头看了一眼,纪驰的卧室没有亮灯,窗子里只有一片黝黝的黑,像一只沉默的眼睛。
司机将车开过来,走下驾驶位,绕到后面替周怀璋打开车门。
老管家和两个佣人一并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垂着手,恭敬相送。
周怀璋扶着车门站了一会,才发觉城郊的别墅区竟是如此冷清,没有霓虹,没有车流,连散步的人都看不到几个。
街灯漏下昏黄的光束,有落叶飘在里面,平添寂凉。
这就是纪驰长大的地方,他将纪驰扔在这里很多年,不管不问。
周怀璋自嘲似的笑了笑。
真出息,他竟然也会伤春悲秋了。
宾利沿着主街开出去,周怀璋扯开领口处的扣子,脸上露出些许疲态。
司机睨着他的神色,试探着:“要叫人来陪着吗?”
周怀璋枕在椅背上,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乔逸不能再留,找个借口把他打发了。
别再让他到纪驰面前去碍眼,小豹子爪牙尖利,气急了,会闹出人命的。
”
司机跟随他多年,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干,点头应下,说了句“先生放心”。
车子驶进市区,车窗上映着霓虹的光亮,流水一般,起伏闪烁。
周怀璋眯着眼睛,将睡未睡,高高在上的气势松懈下来,倦意明显,自语似的道:“到底年轻,没见过世面,骨头轻得哄一哄就要飞起来。
几个破蜡烛几朵玫瑰花就把他惯坏了,到处乱嚼舌根子。
”
司机起先以为他在说纪驰,听到玫瑰花和蜡烛那里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乔逸。
周怀璋对乔逸兴致最浓时,在国贸顶层的星光餐厅里铺了九千多朵玫瑰花,都是从国外空运来的,那盛况也算空前。
再漂亮的东西终归也有腻烦的一天,司机心下感慨,面上却不敢露出任何不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