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满地狼藉的碎玉，她心下一慌。
“阿岩，我送你的玉铃铛怎么碎了？”
第6章
云岩嗓音带着几分涩痛：“玉铃铛认主，我一碰就碎了。”
谢瑶箐面色微异，可很快又缓和了。
“虽说玉铃铛是天子赏赐给我的，可碎了也没事，日后我给你挣更好的东西。”
“宫里处处是积雪，明日我早些下值回来，一起去堆雪人怎么样？”
云岩怔怔听着，有些恍惚。
以前每年冬天，谢瑶箐都说要带他堆雪人，寓意白头偕老。
只是往年雪小，两人事忙，便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紫禁城的这场雪，格外的大。
的确适合堆雪人。
“好啊。”云岩笑了笑，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
谢瑶箐唇角也跟着上扬。
翌日，西山日薄。
谢瑶箐给云岩戴上手套，扶着他往外走。
满天金辉下，一大一小的雪球不断往尚未成型的雪人身上填。
雪花纷飞，一片祥和。
可没过多久，一名侍卫就匆匆跑来，在谢瑶箐耳畔低语。
云岩隐约听到‘晋王’几字，手中的雪球倏地碎裂。
谢瑶箐眉心一拧，随即表情有几分闪烁地看向他。
“阿岩，长乐宫那边有紧急情况，我从前在长乐宫当值，得过去看看。”
云岩扔掉手中碎开的雪球，平静道：“去吧。”
得到他的回应，谢瑶箐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一阵寒风刮过，云岩脚边那只憨态可掬的雪人猝然崩塌。
他捧了一团雪搓成球球，重新堆了起来，在即将堆好的时候雪人又塌了。
反反复复，皆是徒劳。
亦如他和谢瑶箐这些年的感情，什么都没了。
云岩叹了一口气，放弃了修补雪人，缓缓起身往西所厢房走。
夜色浓稠，一轮圆月高悬在千万座宫殿琉璃金顶之上。
漫长的宫道，寂静无人。
正走到一拱门口，云岩看见五名太监抬着一卷草席走了过来。
擦身而过的一瞬，莫名的，不安感倏然涌上他心头。
“这是怎么了？”云岩拉住队伍末尾一个老太监。
“长乐宫死了个小宫女。”
老太监神色见怪不怪，沉声道，“据说是送草纸时看到了公晋王一个宫女在做腌臜事，她不低头避着反而一直偷看，被晋王活活打死了。”
晋王？宫女？
云岩脑子乱成一团麻。
晃神之际，却看见草席卷着的尸体晃荡在外的手腕上，系着一根平安红绳。
刹那间，他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自己编给琳儿的红绳！
云岩身体一晃，趔趔趄趄奔向甬道的尽头，跟上送行的太监。
乱葬岗。
云岩找了好久才找到那卷破烂的草席。
颤着手打开，里面躺着的裹着是了无生息的琳儿。
她面色青白的脸上覆盖着薄冰，死死的睁着眼，死不瞑目。
那双眼睛还充斥着震惊和不甘。
云岩一边给她盖住眼睛一边哭，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活生生撕裂开来。
“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