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南漪或者可以拥有比现在更自由、更广阔的人生,他后来也与她表达过这种歉疚,可她却豁然一笑,只说了句“子非鱼”,便又转头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他并不是想将她囚困在深宫之中,可她这样忙碌,又几番远赴那些瘟疾之地,身为天子,他不再像原先那样自由,不能随时随地的陪着她,所以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日夜折磨着他,一旦他看不见她,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那些不受控的思绪简直是一种精神凌迟。
他虽然心系社稷,轻徭薄赋,可他关心更多的,是治水修漕,修明政治,建立更强大的军防武备以御外敌,而南漪与他不同,她似乎更愿意将关心放在某些具体的人身上,比如病重却无财资医治的孩童,比如无所养的病困老者。
虽然他的心里急得仿佛开了锅的沸水,可在她面前,他并不愿意将这种焦灼压力释放给她,所以长叹了口气,犹笑道,“无妨,我还没进膳,想等你一起吃。
”
南漪打开他收起来的手掌,与他十指交握,她并非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如今她终于体会到当年父亲与她说的那些话的真正含义,医者施善,当布天下而非一射之地。
她钻进他的怀中,“抱抱我。
”
他又怎么会拒绝这种要求,很自然就展开了手臂环住心爱的人儿,“事情总没有做完的时候,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
”
她贴紧他的脖颈蹭了蹭,像撒娇的狸奴,瓮声瓮气地道,“你说得对。
”
他太了解她了,她现在与自己虚与委蛇的本事见长,嘴上说的好听,转头该如何还如何,因此他想了个对策。
皇帝的手段不单单厉害在朝堂上,在皇后娘娘的身上施为时,也是神挡弑神,佛阻杀佛的利刃杀器,不过一会儿功夫,皇后娘娘就已经瘫软在他身下娇喘咻咻,他身体力行地践行自己的计划,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时间,直到最后一刻来临之前,南漪终于抓住最后一丝神识的尾巴,一把将手臂抵在他汗湿淋漓的胸膛上,声音略有些变调,“还是别在里面——”
这临阵一击,仿佛乘胜追击时劲敌给他来了个回马枪,一下将他挑落马下。
他慌忙回撤,两人一阵手忙脚乱,虽然大部分撒在外头,却还是有些落在她的身子里,一时两人都有些怔忡。
可他们想的却各有不同,这事还要从叁个月前说起。
叁个月前,台城禁卫回禀,太后崩殂。
这在他看来已经算是意料之中,他甚至在台城禁卫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并非他神机妙算,而是他的身体骗不了人,体内滞存多年的蛊毒,此时早已化作黑血自口中喷流而出。
南漪吓坏了,她实在缺乏应付蛊毒的经验,对于这种东西,她仅仅停留在昔日翻阅典藏时的粗糙一瞥,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记错了,因此一切就只能又交给时间。
直到过去很久,他都没有再发作过,这才让她彻底卸去了心病,于是又开始担心他这些年因夙夕被蛊毒折磨而弄亏了身子,于是乎捣鼓出一个调理的养生方,日日逼着他服用。
药方虽好,只怕也需要个长期调养的过程,可南漪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今她已经停了避子的手段,可若是万一真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