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失踪和他有关,奥尔丁顿家族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杰伊耸了耸肩,回道,“当然害怕。
可放任一位女士单独夜行,这种事儿我可做不出来,一旦您遇到了危险而我没有及时提供帮助,那就变成了我的责任,我会为此后悔内疚一辈子的。
就算是我父亲,也不会这么袖手旁观的,他能明白。
”
“再说了,”他温柔地摸了摸杰西的背,“骏马本就应当驰骋在森林草原之中,这是它的本性。
即便它老了,跑不动了,绳子也依旧栓不住它。
它应当是自由的,无畏的,神气嚣张的,和我待在一起是委屈了它,更何况杰西不轻易接受陌生人的礼物。
既然它喜欢你,想必很乐意和你走这一趟,我又怎么能违背一位老朋友的心意?”
安娜看着年轻人注视杰西那种目光,她终于放下了戒备,选择相信他。
“那就拜托您了,奥尔丁顿先生。
”安娜微微躬身,语气诚恳郑重,“我,您,还有杰西。
”
杰伊也弯腰回了个礼,微笑答道,“这是我的荣幸。
”
……
……
深夜,马蹄哒哒的声音踏响了乡间小道。
安娜靠在栏杆上,杰伊坐在前面驾着马,飞速朝着更远的地方跑去。
罗辛斯庄园在她眼前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一片黑暗与寂静中,不见踪影。
安娜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抬头望着深邃无垠的星空,感受着身下传来的震动,忽然就开口问道,“您的家乡在哪儿呢,奥尔丁顿先生?它也很远吗?”
杰伊没有回头,只有温柔的声音被晚风送到她耳中。
“不远了,”他说,“一如既往的热闹,美丽。
”
“您会想念家乡吗?”安娜喃喃,“哪怕那里的人已经不记得你的模样,哪怕它的变化之快让你感到了陌生?”
她听见了身后一声轻轻的,若有若无的叹息。
“每一天,每一刻,每个梦里。
”他回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家。
”
“哪怕我无人可识,哪怕我无处可依,我生来就只有一个归属,从来都只有一个故乡。
去过再多的地方,见过再多的人,午夜梦回醒转之际,你所能记起的,依旧是你长大的地方。
”
那里有母亲,有父亲,有朋友。
最重要的是,有能证明你之所以是你自己的最美好的记忆。
“是啊,我想念我的故乡,就和您一样。
”安娜垂下眼,无声叹息,“可我却再也没法回去了……”
“您后悔离开吗?”杰伊问。
安娜沉默片刻。
“也许将来会。
”她轻声开口,“但现在,不。
”
她侧过脸,望着年轻人挺直的背影,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沉稳可靠的气息,凝视她的目光像是午后透过窗子投落在圆桌上的阳光,沉淀了时光岁月的和煦与暖意,总令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信任。
也许是知晓之后他们再无交集,也许是因为她忍耐得太久了,也许夜色太美好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