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项棣回头看,看到项棠抬起头,手上拿了一只口红,递给姜盼。
“谢谢。
麻烦你了,项棠。
”他的妻子用一个温柔的笑作为答谢。
他们一同走入学校,等到摆脱了他哥哥可能看到的视野之后,她道:“项棠,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不会影响到我们各自的生活。
”
“嗯,知道了。
”他说。
他忽然认识到她是一个理智到可怕、又疯狂到可怕的人,又能当着他的哥哥、她的丈夫的面勾引他,又能在勾引之后,若无其事地说他们应当保持合适的距离。
他们道别,她往另外一条道上走,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姜盼,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也觉得没有什么关系,是吗?”
她回过头,选择诚实地回答:“是,而且我希望你也一样,我们在一起是为了快乐,如果让你感觉到痛苦的话,我们就分开。
”
“你是不是认为,人的感情单纯靠快乐和痛苦,就能简单地判别?”
“简单一点对我们都好。
复杂的人活的是最痛苦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爱这种感情是最复杂的,因此也是最痛苦的。
”
就像希罗多德记录下来的大部分爱情故事,都伴随着嫉妒、不忠和暴力。
可是迟了。
他想。
等他意识到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在爱的沼泽中,越陷越深。
姜盼推开学校画室的门。
外面涌进来的光潮瞬间将画室点亮,坐在里面作画的男人下意识用手掌遮住了眼。
她马上关上门,抱歉道:“老师,我没有打搅到您吧?”
“没事。
”一天久未与人言,他的嗓音像掺了灰尘一样,柔和沙哑。
他的手上都是脏兮兮的颜料,姜盼自己拿了一个椅子坐在他的身边。
“最近还好吗?”舒亭远问。
“比较忙,但也算充实。
”
他一边和她谈话,一边作画,姜盼见到他苍白的小臂皮肤上,纹着一个奇异的图案,于是道:“老师也去纹身了?”
舒亭远瞥一眼手上的图案,回道:“是用人体彩绘颜料画上的,用水即可洗去。
”
“画的是什么?”
“这是阿兹特克日历石的微缩图,象征着被创造过五次的宇宙。
”
“创造五次?”
“创造,然后摧毁,经历四次后,最后创造出来的是现在这个世界。
”
她仔细端详着他手上的图案,有些欷歔:“人被摧毁的话,再难重建。
”
他知道她或许是在感叹自身,心一乱,手下画着的女子眼睛向外歪去,像一个黑黑的洞窟一样镶在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