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
算了,再说下去,你也只会觉得我又在逼你了吧。
”
谢磬神色震动,终究无言以对。
“家兄说被您的风……趣所折服。
”琳琅回到席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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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道真人摸摸鼻子:“你可以说风流的。
”此刻他抱着胳臂靠在椅子上,神色怡然,姿态放松,身边架起了一副钓竿,长长丝纶从窗口垂入中庭的水池,这派意境倒的确是青袍白简风流极,碧沼红莲倾倒开。
他捏了个诀,放出防止窃听的结界笼住整个雅间,道:“吃完饭,跟我回山。
你需要闭关养伤。
”
琳琅立刻谨慎地审视了一眼座位与门口之间的距离,又看了一眼窗户。
“不用找出路了,为师绑也要将你绑回去。
”
琳琅不置可否噢了一声,从碟子里捡起一颗剥好的菱角,隔窗扔进了水池。
池上的浮标方动,咬钩的鱼便被这颗落水的菱角惊动,刚刚下沉的钓竿顿时一松。
但无道真人抢先拎起了钓竿,一尾极大的鲈鱼挂着银光出了水,如同一把剑被拔出水面。
“我听说曾有个凡人在帝都为官,某日见到秋风起,思念起了故乡的莼羹鲈脍,说人生贵在适志,怎能羁宦数千里追求名爵,于是辞官回家。
”无道真人从钩上摘下鲈鱼,丢回了水池,盯着琳琅,“鲈鱼正美,何不归去”
“已作无家别千载,即便说不如归去,那也要有家可归。
”琳琅凭窗望出去,他扔下的菱角在水面上载沉载浮,引来一群小鱼接唼。
“何况我有放不下的东西。
师父就当我是愿者上钩罢。
”
“清姬……”无道真人低低叹息,“你还想着救她回来。
这些年,委屈你了。
”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世上谁没有艰难呢多半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琳琅道,“而您总是知道我的。
琳琅幸何如之。
”
“我本希望学生能纵横江海,这些年却看着你徒负屠龙之术,而在涸辙中与鲋鱼争斗,只怕你越陷越深,到时只能索你于枯鱼之肆了。
”无道真人的声音略微有些萧索。
“我的命硬,绝不会落得做他人刀俎上的鱼肉。
您不必担心。
”琳琅举杯劝酒,“来日大难,口燥唇干。
今日相乐,皆当喜欢。
”
风吹得门扇微微一动,无道真人和琳琅转眼去看时,湿润的风在空落长廊里打了个转,门又悄无声息地合上了。
风中淡淡的金光一闪即逝,一丝金线倏然断裂,飘摇着没入了云中。
金线末端连着一只蝴蝶,停在谢磬屈起的指节上,它扑闪着翅膀,忠实地将最后一个音节带给了谢磬。
他站在云巅之上,盛夏正午的日光浩大炽烈,倾泻如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