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余的手能够腾出来单拎食物,撞到墙上又会把给妻主买的苹果撞坏,只好任由苹果拍打自己的大屁股,又羞又疼,几欲腿软。
他的肚子越来越疼,阵痛愈发激烈,腹中胎儿捶打内壁,在硕大孕腹上印出小拳头和小脚丫的形状。
他很想叫出声来,又怕惊扰到附近租户,只好拼命咬着牙忍耐。
男人生产时又脏又恐怖,若是让房东知道他在房里生产,恐怕还要责怪妻主。
到最后,几乎是爬着进了门,放好蔬菜水果,他费力爬到沙发上,由于肚子太大压迫身体,只能侧躺着,一圈一圈揉按着自己的肚子,妄图腹中胎儿能体谅父亲生产的不易,稍许放过他,然而只能是无济于事。
妻主,妻主帮他按的时候宝宝都是安安静静的,如果妻主能够帮忙摸一摸就好了,不用她费力气揉,只要她在,宝宝就会安定下来。
原来没出生的小婴儿也知道父亲没用又好欺负,埋怨他身份低贱,所以想要在出生前好好折腾他一番。
男人咬着毛巾,疼出生理性眼泪。
这里可没有妻主在,没有人会心疼他这个大肚子的老男人,他知道自己没有哭的必要,但是实在太痛,比鞭打滴蜡的皮肉伤要痛上好几倍。
比起这个,他平日里在床上被妻主压着玩儿,与那种下身传来的痛根本不能比。
如果淫根痛是又痛又爽,胎动的痛就是纯粹的痛苦,尤其是现在还没有妻主在,只有他一个人的话,简直快要无法忍受。
余,不可以这样任性。
妻主还在学校里上课,这一节是她最喜欢的选修外语课,听说这个很厉害,学了就可以和外国人对答如流。
真好啊,他之前甚至都没去过除菜市场之外更远的地方,更没见过外国人,和他们交谈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不可思议。
而他光是学怎么认妻主和自己的名字,都花了好一番力气。
按理说男人是不该学文字的,连那些男校的公子学的也大都是讨好妻主所用招数,就算有教学文字,念得也都是“男德”“侍妻”一类的书籍。
而妻主念给他听的,却是学校的课本。
讲礼义道德,讲公正平等。
他听不懂,因为平等与公正不是为男人而设,他此生唯一接触到的平等就是从宋椒身上。
而正义,大概就是那个在公交车上帮助他的男孩,分明不认识他,但还是站出来帮他解围,他做不到那样,但羡慕极了那样的人。
无所忌惮,有所依靠,年轻热情,心怀正义,那是他见过最精彩的男性之一。
自认愚笨,但其实并不愚笨的男人一点就透,也识趣的不再往下问。
他自然知道男人生而为奴是怎样残忍的定论,并深受其害。
真理未曾庇佑他分毫,也不会让他的生活有所改变,他无所信奉,要不要继续往下想,需要懂得多少,只取决于她的意愿。
阵痛的孕夫止息了眼泪,瘫在沙发上喘着粗气,淌了一身的汗,竟是一动也动不了。
他知道的,她喜欢他自称为奴,喜欢他温顺忍让,所以,他不会迈过这道界限,也不想迈过界限。
毕竟,如果妻主失望的话,他是会很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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