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辛越先安云暄的一步发了话,不给她去叫医生。
“你?”安云暄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在脑袋走马观花式地过掉了各种狗血剧情。
辛越挤出一个笑脸:“我没事的。
你想我有事么?我跟你玩失忆,是不是好追你一点?”
“你有病吧。
”安云暄骂道,言语间全无怒意。
“怎么哭成这样?”辛越趁他的手在安云暄脸边上,轻轻地摸着,“我好着呢,你当我是谁,一点儿都不——哎哟我X!!!”
辛越哀嚎,安云暄破涕为笑,擦干净脸,出去叫人了。
医生查看了辛越的基本情况,叮嘱家属近期注意事项,说是要让辛越多休息会儿,话刚说完辛越就沉沉睡去了。
辛越做了一个漫长而痛苦的梦,梦境由无数个混乱的片段组成。
最后一个梦里的他跟着“谢金妹”去到了她位于海城的家。
他们还是在巷子口停下,他想跟她一起进去,但梦境里的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那就这样吧。
”谢金妹甩开了他的手,消失在了黑暗里。
他失去了视野,再见光明时,谢金妹变成了安云暄的形象,她高声呼救,一脸生死边缘被激活了求生欲的神情,仿佛后面有人在追杀她。
梦境的上帝视角告诉辛越,跟在安云暄后面追杀她的人是谢锦祺,但视角拉近,露出的人脸却是庄翊。
辛越惊醒。
安云暄没有陪在他床边,庄翊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坐满了整个单间病房的亲戚们。
辛越倒吸一口凉气。
外面又是白天了,他至少睡过了一夜。
这是一觉到了周末,全家人都来齐了,还是一觉睡到了他自己的灵堂上,还差点旁支亲戚就能举行追悼仪式了?
“越越啊!”奶奶二话不说,激动地扑了过来。
辛老四眼瞅着亲娘的阵仗,扑过去能碾开大侄子刚缝好的伤口,手脚并用把亲娘拦了下来。
“呃。
”辛越的脑子还是一片混沌,条件反射一样从左到右点了亲戚的称呼一遍,挨个问好,除了同辈的堂表弟妹们,这群小东西放暑假也不找个好点的地方玩耍。
现在是辛越被刺的第二天,她整个白天都守着辛越,禁受了辛家来来往往十几口人目光的洗礼,她本想要辛越醒来就离开的。
她出去透了个气,再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辛越这副化身乖孙的诡异图景,她背着关门的手又要拉开门准备逃跑了。
“安云暄!别跑!”辛越大叫,大有翻身下床,扯掉输液枕头追出去的架势,要拦他的人一只手数不过来。
辛家人齐聚一堂,与其说是来探望辛越,还不如说是要把家内的丑事瞧个明白。
安云暄当然是本次事件的女主人公,她做了不光彩的事,在互联网上千夫所指,也必将有在辛家人面前接受道德审判的一刻。
她感觉已经经受了黥面之刑,脸上刺着“荡妇”二字,每一道投来的目光都是在面部的沟壑上重新雕刻。
“咳,小安,你跟我过来一下吧。
”辛雷发话打破房间内诡谲的气氛。
辛越更加坐不住了,在床上扑腾起来,又拉到了伤口,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家人们围着辛越嘘寒问暖,辛越朝门口方向抬起的胳膊被生生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