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眯眯眼:“就是看不起我,对吧?我知道的。
”
她边说边伸出手,推了林槿一把,力道不重。
林槿站稳了,没还手:“你还真是永远不讲道理。
”
“谢谢夸奖。
”林棉说。
小道上头有鸟飞过树梢,叫声清脆,余音不绝。
在预订好的餐厅包厢里,三人落座后,服务员便开始陆续上菜。
等菜快齐的时候,林棉对服务员说:“可以再给我们拿三个空碗吗?”
服务员点头离开。
林棉从椅子边拎起那个保温袋,小心地打开拉链。
她从里面取出一个玻璃密封盒,幸好这一路都小心翼翼护着,一点汤水都没洒。
揭开盖子,一股香味飘出来,温热还未散尽。
这个味道,对他们三个来说都再熟悉不过。
“这是妈妈……”林棉说,声音有些颤抖,“离开前包的馄饨。
我一直没有勇气打开。
今天我带过来了。
”
那些皮薄馅足的小东西在汤里轻轻漂着。
“我想,妈妈也会希望我们,把这些平分掉。
”
林聿和林槿没说话,林棉慢慢把里面的馄饨一只只夹出来,分在刚送来的三个白瓷碗里,
她把最后一只馄饨分进林槿的碗里,抬起头,视线扫过他们两人,眼神里没有眼泪。
包厢里没有其余声音,窗外有阳光透过磨砂玻璃投进来,斑驳地落在桌面上。
林聿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没有说话,主动拿过自己的碗。
林槿低着头,林棉把碗放到他面前。
林槿看着碗里那几只热气腾腾的馄饨,喉结动了动,许久才发出一声“嗯”。
三个人终于再次坐在同一张桌前,看着面前,来自他们母亲遗留下来的心意。
林棉深吸一口气,指尖在膝盖上摩挲了片刻,然后她缓缓闭上眼睛,把双手扣在一起,像祈祷那样,十指交握,掌心合紧。
她在心里默默对母亲说了几句话。
并不复杂,只是一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语言。
然后林棉睁开眼睛,眼神从模糊的祈念中收回,重新聚焦到眼前。
她望向桌边的两个兄长,视线先落在林槿身上,又转向林聿。
林棉露出一个笑容,那是一个不完美但真诚、孩子气的笑容。
“妈妈,”她轻声说,像是在穿越时间对另一个世界喊话,“我开动了。
”
就在她说完的那一刻,坐在她对面的林槿埋下头,双肩微颤。
有风吹进他身体里。
他开始呜咽了。
那憋了太久的声音,有点沙哑,从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