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棋子罢了。
他装糊涂,就是不想较真。
只要能让他保住想要的东西,他并不介意做这颗棋子。
毕竟他没裴章那么大的野心,要建立什么不世的功勋,作伟大的帝王。
他的愿望很简单,实现自己对沈潆的诺言,能保家国平安,那就足够了。
“爷,你在想什么?”青峰问道。
“没什么。
”裴延对青峰说道,“明日我要单独去一个地方,需三五日才能回来,你留下来照顾他们。
”
青峰担心地说:“您要去哪里?现在边境的局势这么紧张,万一被徐都督和大同知府发现了您的行踪,那就不好了……您如今不是一个人了。
”
以前裴延也常有在战前独自一人去查看边境防线的情况。
不过那个时候他是为了打胜战,而且他孑然一身,单独行动更加方便。
裴延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有分寸。
”说着,就把鸽子塞回了青峰手里,“待会儿给宋远航和昆仑飞鸽传书,我有事情交代给他们。
”
青峰尾随着裴延到了主屋,给他点了盏烛灯,放在简陋的桌子上。
裴延提笔,很快写好了两张纸条,交给青峰。
希望他能尽绵薄之力吧。
他跟裴章不一样,裴章是要把所有挡路的人都除掉,好确保不会有人威胁自己的地位。
可越是这么做,积下的仇怨越多。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人。
裴延甚至觉得裴章有些可怜。
就这几日徐器的动向来看,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兄弟,妻子,亲信,最后都没有人全心全意地站在裴章那边,这何尝不是种悲凉?但走到这一步,皆因为他的多疑和算计。
于裴延而言,胜负固然重要,生死却没那么重要。
做人留有余地,才不至于最终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而且裴章到底跟沈潆夫妻多年,夫妻情分不在,亲人的感情犹在。
沈潆未必想看到他死。
裴章向青峰交代好一切,回了房间。
他脱下披风挂在衣架上,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但身上到底沾了寒气,一进被窝,沈潆就感觉到了。
她转过身,睁开迷蒙的眼睛,问道:“怎么起了?是定哥儿醒了吗?”她作势要起。
小定哥儿本来跟娘亲睡,被亲爹无情地赶去了隔壁的房间,只有易姑姑作陪。
易姑姑倒也乐得跟可爱的小团子在一起,只不过夜里孩子隔三差五地要喝奶,沈潆随时都得过去。
裴延按住她的肩膀道:“没事,定哥儿没醒,是我睡不着,出去走了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