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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关于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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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颜徵北猛地吃痛,弯下了腰,靳筱却很神气,指着他的脑袋, &quot那你爸爸的酒瓶子呢?我们小时候看的故事书呢?你都不要了是不是?都不想看了是不是?&quot 她吸了吸鼻子,眼圈却红了。

    靳筱从信州拼死带回来的大箱子,装着四少从小放进去的手套和父亲的酒瓶,她以为那是多么了不得的东西,才会漂洋过海的,什么金银细软都不顾了,也要将它带过来。

     可他那时候只是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让她打开它。

     好像里面并不是他的东西一样。

     她对上四少抬起来的眼睛,里面的茫然让她心里揪起来,纵然她晓得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他只是一个急于在这里扎根的年轻人,同所有的新移民一样,带着焦虑和急于求成。

     可不等于他应该这样。

     靳筱定定地看着他,&quot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quot 他是要将过去割却了,要将自己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初入东海岸的自信商人,一个有能力给妻子富足安定生活的青年男子。

     靳筱对这些再熟悉不过了,她也曾经这样推开了父母兄长,推开了柳岸之,一股脑扎进所谓当下的生活,就像她现在这样,费尽心思的,学着那些同学的举手投足,让自己的学校生活,好过那么一点。

     她蹙了眉,眼里闪过一道水光,好像一种无可奈何地承认,偏过头,声音也低下去, &quot我也好讨厌我现在这个样子。

    &quot 像两个已经定型的人,挣扎着要把自己放进新的模具里,还都要告诉对方并不痛。

     可她痛极了,痛到她声音带了一些颤,&quot你总是什么也不提。

    &quot 他们已经长大了,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也再不该像小时候那样,揉碎了自己去迎合他人,哪怕是自己爱的人。

     &quot以前是因为有人听着,什么话也不能说,可现在呢,也有人听着吗?&quot 她质问完,果然看到颜徵北面上的手足无措,往日里的温柔和游刃有余,到了这一刻,却像个茫茫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傻孩子,晓得对方不高兴,却不知道从哪里去改。

     说白了他们两个人,在坦诚相待这回事面前,总是格外笨拙,于是这种共同的缺陷,让靳筱总是这样容易原谅他。

     于是她上前去,放软了声线,有雪花落在他硬挺的轮廓上,被她伸手拂去了,柔软的手掌落在他的面上,颜徵北的眼睛动了动。

     &quot如果你觉得很难过,&quot他的妻子抵着他的鼻子,像在安抚一个全身戒备的年轻野兽,因第一次单独捕猎而异常紧张,&quot你要告诉我。

    &quot &quot你是男人,不能什么都要我来猜,是不是?&quot她笑起来,很不客气地咬他的鼻子,让颜徵北有些无措地搂她的腰,又听到她道, &quot我是在学校一团糟,你瞧起来也累的很,可我晓得我们一起处理这些,&quot她抚住他的脸,眼睛里像有光芒再闪,让手足无措的那一个,心里紧绷已久的那根弦,被安抚一般地拨动, &quot总会好起来的。

    &quot 她笑了笑,有一些狡黠,&quot我晓得,你一个人来,也会好起来的。

    &quot &quot可我更想同你一起。

    &quot 曾有人说有的男子会不自觉将妻子当做母亲,大多是嘲讽男子到了多大的年纪,总还是冲动和不沉稳。

     可也大约因为,女子都是一样的柔软又刚强,细腻又勇敢,让傻乎乎以为自己是单枪匹马的那一个,发觉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她不是要躲在山洞里被保护的那一个,从很久之前开始,她已经选择站在他身边,同他立盾执戟,只是他还不知道。

     萨城布鲁克兰居住区的一栋别墅,雪花时不时打到二楼窗户的玻璃上,又迅速积落在窗沿,卧室里只有烛光跳动,映着床上纠缠的男女,像一场势均力敌地的厮磨。

     靳筱吮着他的喉结,颜徵北在她的耳际低喘地越发动情,终于忍不住,搂住她翻了身子,将她抱坐起来,抵着柔软的靠枕,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薄纱睡衣,里面的曲线与轮廓同一览无余并没有什么差别,颜徵北血气上涌之余咬牙启齿,&quot你从哪里弄来的?&quot 她却很不在乎,&quot门口越南人卖的。

    &quot她笑了笑,凑上去,舌尖滑过他的耳垂,&quot说你会喜欢。

    &quot 他的吻一路向下,薄纱下靳筱的乳尖高高立起,颜徵北隔着薄纱吮咬,一只手将它大力揉捏,隔着薄纱的揉捏带着粗糙的手感,靳筱自己都觉得空气被点燃,伸手抚弄着他的肌肉,帮他脱去身上的睡袍。

     冬天是适合做爱的,毫无疑问。

     这个夜晚她再不用装作什么懂事的夫人,声怕让他繁重的工作以外有更多的压力。

     他有取悦她的义务,而他本人也很享受。

     靳筱的吟啊声将卧室的温度升到了最高,颜徵北吮着她的腰腹,在逗弄之后做了足够渲染,靳筱被他翻过,便默契的跪趴在床头,臣服的姿势,让颜徵北的心火更胜,用这种最深入的姿势与她结合。

     他的力度太大,靳筱为了保持平衡只能抓紧床栏,尽管如此,还是在每一个深深入顶的时刻弓起身体,她的头被颜徵北掰过来,他们的舌头在空气中交缠,淫靡的银丝时不时在唇齿间拉开,她的双乳被他暴力的揉捏着,她在颜徵北的目光中突然意识到一点危险,对方显然已经打算将他一夜的精力投注于此,靳筱在他的抽动下轻轻发了个抖。

     &quot冷吗?&quot 靳筱轻轻摇头,因为她知道颜徵北会做什么来解决。

     男子常年锻炼的腰腹力量,被用来侵犯她泥泞的私处,她在快速的进犯下扭动着腰肢,颜徵北的亲吻变得热切而疯狂,他在这一刻毫不留情得揉弄起她的外阴,然后把她的惊叫和呻吟统统吞到肚子里去。

     她好热,真的好热。

     一股热浪在她的腰腹炸开,她一瞬间崩出了大量的液体,颜徵北在她的唇边闷哼,炙热仍旧残酷地进犯着,靳筱的眼里已经失去了神智,她的声音带一些哭腔, &quot徵北……&quot 在许多年以前,有一个小姑娘,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老神在在地同他道, &quot如果你觉得很难过很难过,那更要去笑。

    &quot 叫他相信了许多年。

     她大约也这样过了许多年,不然也不会这么清楚,一个人这样支撑着来面对这个世界,有多疲惫和难以招架。

     于是在这个冬天,长大了的女孩子,告诉他,痛的时候,要说给她听。

     她终于决定了叫他什么名字,像他记忆里所剩无几的温情与柔软一样,像父亲严厉的训斥和母亲怜爱的安抚一样,像他呱呱坠地地那一刻起,他在这个世界便带上的标记和符号。

     徵北。

     徵北。

     像一种宿命的传承,或者神的爱怜,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终于有另一个人,可以继续这样带着爱和包容地,呼唤他。

     清晨的阳光从窗沿洒进来,床头的蜡烛因为燃了一夜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蜡,女子趴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雪已经停了,有一只鸟落在窗沿,然后扑棱棱地飞离了。

     大约是阳光被雪照得有些刺眼,女子皱了眉,轻轻睁开眼。

     颜徵北的目光在她的面上动了动,瞧见她避光一般地要往被窝里躲,很坏心眼地踢了踢她的脚, &quot哎?&quot 靳筱搂住他,声音还带着惺忪地睡意,&quot做什么?&quot 男子的唇角缓缓上扬,低了头,伏在她耳际,声音带着哑, &quot你要不要,同我讲一讲普绪克的故事?&quot 窗外的行车道一片雪白,周围的居民和汽车还没有来得及在上面留下痕迹,一切都是新的,没有过去,没有家族,没有父母,没有尊卑。

     但还是可以在那个人面前,没有防备地露出自己的柔软和疲倦,就像某一个礼拜日的早晨,他们坐在教堂的某个角落,彩窗照着神父的面庞,像一种遥远的指示, &quot婚姻是相互顺服,相互支撑。

    &quot 他们仍旧没有同这片土地建立更深切的联系,未来他们也许会搬到更温暖的地方,又或者在新的地方想念布鲁克兰的枫叶和丰盛的brunch。

     然而不管怎么样,再也不会是孤苦的漂泊,或者无依无靠的浮萍了。

     因为从此他们两个人在的地方,就是家了。

     番外完 &quot如果你觉得很疼很疼,那更要去笑。

    &quot来自《竹笋》那一章 靳筱:我打我自己的脸,我很快乐 关于靳筱和阿北的大女儿 中文学校常年吊车尾,会说不会写,长大以后的大女儿理直气壮,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始于第一堂课,中文老师教她写父母的名字 “我同桌的爸爸叫王一,妈妈叫李可,你呢爸爸?你呢?” 阿北:“凸(艹皿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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