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欲总低着头,不给我正面回答,我飞快穿好鞋和袜子再拎起包,一刻也不多呆。
没喜欢过别人,没追求过谁,可我知道什么叫不要脸。
沈欲不理我就是没同意,赖在他屋里就是不要脸。
我也有骨气,就像对待我爸和北京的那个家。
不接我回去,我绝对不主动敲门,不承认我,我也不给你们好脸色。
等我打开门的一刹那沈欲才回过神,冲到面前挡在门中:“你去哪儿啊?是回家么?”
“我没家。
”我往外挤,“你不要我,我就在你门口住,住到你要我。
你要是不想看见我,说你走吧,我再也不回来。
”
沈欲不说话还是挡着门,被柔化过的手变成青筋暴起,可见有多用力。
他不说要我,也不说你走吧,如果我不出声他一定能假装刚才什么都没问过,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最后还是我撞开了他的身体,当着他的面,把傻到家的纪念品书包扔在他门口。
门口没多远是5节台阶,我就住这里了。
然后我又翻出了烟和打火机,找出一点钱,离开这个让我心碎的楼洞。
这种说法真让我起鸡皮疙瘩,心碎,我才多大啊,还不到18岁,心就碎了。
这都怪沈欲,等他同意我进屋之后我必须让他好好哄哄我,要抱着我哄,还要说喜欢我。
我逃出来是怕自己和沈欲发脾气,毕竟自己脾气不是很好。
脾气好的人天生温柔,好比沈欲,那样的人再愤怒也不会有杀伤力,他的内在是柔软的,像汤一样,生气了无非就是辣汤,我生气应该是老鼠药。
我记下了沈欲的楼牌号,独自溜达,原来这就是北京。
温度热得不太舒服,有一种什么虫子总是在树上叫,声音很大像骂人。
小区里开着漂亮的花,远处看时我以为是玫瑰,走近才发现不是,但我又不知道它叫什么。
这花真美。
自行车很多,随意停放在居民楼附近,我至今没学会骑那个东西,阿洛倒是会了。
我学不会不是平衡不行,是没有人帮我扶着后座。
阿洛让我自己骑,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他不帮,我情愿谁都别扶我。
我在小区里闲逛,想沈欲是怎么在这里生活。
有许多人养狗,小狗好可爱,吐着粉呼呼的舌头追着主人跑。
像我追着沈哥。
我爸爸就在这座城市里出生、长大、结婚,我现在回来了却不是因为他。
转了弯我发现一个小超市,买了两瓶矿泉水、两包苏打饼干,还有最便宜的牙膏和牙刷。
烟不多了,我要省着抽。
怕沈欲轰我走,我不想太早回去,像游魂四处观看人间的热闹。
等大多数人开始上床睡觉了我才往回走,遛狗的老人早已归家,四下无人,我偷偷折了一枝花塞进兜里。
这花真大,有我手掌那么大。
楼洞里是感应灯,我一回去灯就亮。
包不见了,可能是沈欲帮我收进屋,也有可能是被人偷了。
我坐在硬邦邦的水泥台阶上,靠着掉了皮的墙啃饼干。
坐姿很不舒服,更何况我夜里不敢睡,偶尔会浅浅迷瞪一会儿。
夜里有蚊子,我又吓到了几个夜归的居民。
他们从我身边走过时都很不高兴,像想踹我一脚,看我从楼梯滚下去。
天亮我才真正开始入睡,从我身边走过的人更多了,我很想起来给他们让地方,但我太困了,想踹我就踹吧,只要别让我知道。
直到有人给我披上一件衣服,我知道是沈欲来了,除了他没有人能这样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