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不耐烦,觉得不抱回去应该也没什么的,正要放弃的时候,在树丛边上撞上了一双浅色的绣鞋。
李戾心里一惊。
李淮修以前怕他唐突的别家的女郎,很早就教过他,他一个男子,男女有别,不得随意进入女郎的地界,不得随意同女郎说话的。
淳云见他愣住了,攥了攥手里的帕子,下意识摸了一下面上的面纱,见还在就松了口气。
她清清嗓子,“李公子。
”
淳云以为自己声可大了,其实说出来打着颤,一个字比一个字小,李戾根本听不见。
李戾还是很轻地松了口气,他们认识,算是朋友了,这也淳娘子先同他说话的。
李淮修也说过要讲礼仪,他没有冒犯淳娘子的意思,只是淳娘子同他说话,他知礼地回应罢了。
“你在这做什么。
”
莫名其妙的,李戾也清了清嗓子,清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接着他不低头,但是拿眼神往下瞟,眼睛都有点瞟疼了。
淳娘子可真矮。
淳云掩在面纱底下的脸几乎在冒热气,她低着头搅着手里的帕子,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不做什么。
”
李戾点点头,他本来不准备找猫了,但是多了个劳力,立刻又勤快起来,“那你帮我找猫吧。
”
淳云哎了一身,几乎不敢看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同他一齐往院子边上去。
淳云走在他身边,李戾长得高大,穿得一身玄色的长袍,衬得他英俊又带着股很奇怪的气质。
他几乎把淳云罩在他的影子里,淳云走着走着,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同手同脚了。
淳云呆了一下,一转头,李戾还低头看她,淳云鼻子一酸,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因为羞囧而去世了。
李戾观察一会,突然把眉毛一扬,也同手同脚走了起来。
男人看了看淳云,语气赞叹,“我怎么没想到还能这样走。
”
·
阿瑶忙到下午才有时间用膳,但是她一直没停了零嘴,今天天气好房里还置了冰,倒也舒舒服服的。
阿瑶躲了会懒,就又去了小亭里陪客。
阿瑶坐在主位上,象征性地摇了摇团扇,这亭子上能有个位子坐的,年纪都比阿瑶大,谈笑间难免就说到自家晚辈的婚事。
赵书研的大嫂甄氏是个温婉的女子,前几日公婆寄了信来,说赵书研之前远嫁的那门婚事就算作罢了,叫她留意着京城里的公子,最好能叫赵书研回来就完婚。
她年纪已然十七岁半了,再拖名头就不好听了。
甄氏叹了口气,这就提起来了,“我小姑子性子好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就是前几年家里都不上心婚事,叫她耽误了,现在开始相看,真是叫我发愁。
”
这席上不会说得太直白,稍微暗示两句,有意的私底下就开始接触了,免得人尽皆知若是没做成到落了人话柄。
因此也没人说自家的儿郎怎么样的,都笑着安慰甄氏,“你家小姑子我是见过的,生得好家世好,不愁婚事。
”
一旁一个圆脸的妇人突然开了腔,有些突兀的声音叫本在说话的几人都停住了。
“我家舒岚也是到了年纪了,她长相勉强算个清秀,又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真真是愁人。
”
阿瑶认得这个说话声音很高的女人,她是舒国舅的继室妻子舒夫人,是个商户的女儿,平日的作风就是这般,不会看场合也不会说话,叫许多人私底下笑话过。
但这席上除非是两家结了仇,不然是绝不会有人当面给人难堪的,因而都顺着说了两句,就自然地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舒夫人也没发觉不对,还是这里一句那里一句地插话。
阿瑶见她把自己继女贬得一无是处,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就能猜到舒岚乡君平日里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
她想起柳嬷嬷那日说舒岚乡君的话,心里也有些疑虑了。
柳嬷嬷说舒岚乡君已不是完璧之身,今日听舒夫人这话,她连未婚夫都没有,怎么就不是完璧之身了。
阿瑶只想了一会,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她一个贵女,她若不是自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