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将人掀下去,三个马夫合力才能拉住。
众人冷眼旁观,各自整理行囊,并不言声。
左卿辞在马车旁驻足,缓声道:“这匹马脚力极足,若落兄早几天到,驭熟了必能得心应手。
实在觉得性烈难驯不堪驱使,可以让下人换一匹。
”
飞寇儿打量着躁动的灰马,半晌,比了一个手势,示意牵马的仆役放开。
马夫狐疑地望了望,一时不敢领命,这马野性难驯,一松手立刻就要纵蹄伤人。
直到他再度示意,马夫才松开缰绳,果然灰马萧萧长嘶,前蹄高高扬起,骇得马夫慌忙走避。
一按一跃,飞寇儿已上了马背,姿态流畅而轻妙,身形仿佛沾在鞍上任凭纵跳纹丝不动。
一盏茶后,他掌心一捺,生生将马儿逼得前蹄落地,灰马狂性大发,顺着长街奔雷一样纵了出去。
尽管清晨人少,烈马在市井狂奔也不是玩笑,只见马蹄纵落,险之又险地擦着摊位行人而过,竟然无一磕伤,陆澜山悚然动容,脱口惊道:“好骑术。
”
三炷香之后,马又沿着长街回来了。
灰马一改先前的桀骜,马鼻冒着白气,浑身见汗,奔到近前飞寇儿一扣缰,灰马应势而停,驯顺如臂使指。
飞寇儿拍了拍热气腾腾的马头,俯身将包袱系上了鞍侧的悬勾。
众人尽有一刻的失语,陆澜山由衷地想赞一声,看对方的样子又着实赞不出来,讷讷地上了马。
左卿辞瞧了一会儿,弯身进了马车,厚重的锦帘垂落,挡去了凛寒的风。
扑卷而来雪风裹着细小的冰粒,刮在脸上犹如刀割。
即使身怀武功,这样的天气持续赶路也绝不好受。
沈曼青是女子,被左卿辞请上了马车,余人冒雪前行,好在备足了裘皮软氅,抖开来裹在身上顿时缓和,寒风再难侵体。
飞寇儿罩着一件路边老农处买的蓑衣,一路不言不语,抵达宿处的时候低咳了一声,斗笠上的冰块滑落下来,湿地上跌得粉碎。
令人疲惫的疾行之后,谁都不再有聊天的兴致,草草用完餐各自回房宿下。
待主人汤沐已毕,白陌开了一线窗散去烟气水气,将暖好的被炉放入床褥,忽听得左卿辞开口:“把我那件玄色软氅找出来,给飞寇儿送过去。
”
白陌登时诧然:“给那个飞贼?他哪配穿公子的衣服。
”
左卿辞半披软氅,倚上边榻,“你觉得那贼如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