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
可是随着年味一天一天地加重,四姨娘的肚子也渐渐地瞒不住了,所以在隆冬的一个夜晚,绮翠园那里就传来了好消息,四姨娘有了,而且已经快三个月了。
那日陆老爷刚回府就知道了这事儿,便是连月然居也未去,直接抬脚进了绮翠园。
林氏知道后当即一掌就掀翻了一个白釉粉彩蝶戏牡丹盖碗,嘴角带笑,却出言阴毒:“小娼妇,仗着有几分姿色尽想着怎么勾引老爷,弄些个不干不净的下作坯心思到我跟前来做文章。
”
“夫人别气,气坏了身子可是自己的。
”杨妈妈在一旁一边吩咐小丫鬟进来打扫地上的碎瓷片,一边轻柔地抚着林氏的背帮她顺气,“要说这个四姨娘也真不是个东西,趁着夫人您年关忙得脚不沾地儿,竟生生将这事儿给瞒了三个月。
”杨妈妈说着也是眼露凶光,愤愤不已。
林氏冷冷一笑,惹得发髻上斜插着的镶珠宝鎏金银簪缀碎金流苏晃得厉害:“本以为她是个人畜无害的,谁知道是只白眼狼。
三个月了,才请了大夫大肆宣扬,想必是肚子捂不住了吧。
她也有本事,能瞒着我这个当家主母三个月,她是当我死了不成!”
“夫人,别说是一个四姨娘,即便再来两个,您也是拿捏得住的,当务之急,您可千万别同老爷红了眼,想这事儿四姨娘可是连老爷都瞒着的,这头一开始就错了。
”杨妈妈毕竟是旁观者,一点就点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林氏闻言,转念一想,堵在胸口的郁结之气总算稍微散了点:“你说得对,我是真被这贱蹄子欺上瞒下的手段给气得晕了头了,她以为她的主意打得好,呵,我倒要看看这个家里是她一个做姨娘的说了算,还是我这个做主母的说了算。
”
“夫人说的是。
”杨妈妈闻言,连忙倾身凑了上去,在林氏的耳畔细细地嘀咕起来。
当天晚上,陆老爷是在绮翠园用了晚饭才回月然居的,一回屋,他便见着林氏一个人歪在窗棂前,玉臂托腮,凝神愁思,眼角微微泛红,瞧那模样像是先头哭了一场。
“这是怎么了?”四姨娘怀孕,陆老爷心情大好,方才在绮翠园还小酌了几杯,虽未醉,可却有些微醺了。
谁知一回来,却见着林氏愁眉苦脸的模样,他不免觉得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当下说出口的话就隐隐有了些不悦。
“老爷回来了。
”林氏见着陆老爷,慌忙地抹了抹眼角穿鞋下了地。
她本就年轻好看,此刻这般拙藏清泪楚楚动人的模样抬头瞧着陆文恒,倒是更显了几分别有风韵的妩媚,眨眼间,陆文恒心里的火气自然消了些许。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是和谁置气呢?”再开口,陆老爷倒是柔声细语了不少。
“老爷是从四姨娘那儿来的吧,四姨娘怎么样,身子可还好?”林氏瞧着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只是说着说着眼眶竟又红了起来。
陆老爷蹙眉:“莫不是为了四姨娘……”陆老爷话说了一半,见林氏低着头默默不语,他的声音又沉了沉,“你素来不是心眼小的,这次怎的明明是件高兴的事儿……”
林氏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抬了头,带着哭腔道:“老爷,我何尝不是为了四姨娘怀了孩子而高兴,可是老爷,我除了高兴之外,还要想着您的名声,还要当起这个家,不是我心里容不下,只是四姨娘这事儿做得也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