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一个妈妈的,更何况六妹妹还是嫡……”话没说完,初娘子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一时间,暖暖的屋子里落针可闻。
六娘子倒还好,只是柔柔地笑,神情倒并无两样,可初娘子却一改之前的大方自若,紧紧地抿着嘴,脸颊红得仿佛能掐出血来。
“大姐姐说得有道理,原也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只是要劳烦母亲操心,我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看着初娘子几次张嘴不语,六娘子终于叹气先打破了一室冷冷的静谧。
“六……妹妹明……明事理,母亲知道你这般替她着想,一定很欣慰。
”初娘子恢复得很快,只是再说话就没了之前那般从容的长姐风范,多少变得有些缩手缩脚起来。
六娘子却并不在意这些,依旧细细地听着初娘子林林总总地说着府上要注意的规矩事项,两人促膝谈完后,六娘子还亲自将初娘子送出浅草阁,并再三言谢,客气有余。
折身回到屋中,六娘子只觉自己脸颊酸酸的,这才发现是笑得脸都僵了。
正当她伸手想倒杯水润润嗓子的时候,忽闻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
“姑娘还是喝茶吧。
”揽月见六娘子已经捧了杯,急急地端上了刚泡开的热茶。
六娘子失笑:“箱笼收拾出来了?”
揽月清楚六娘子话里头的意思,不免有些讪讪然道:“方才姑娘同大姑娘那么一说,我同秦妈妈就先收拾了装茶叶的箱笼。
”
六娘子接过茶盏,细细地品了一口道:“还是太平猴魁好喝。
”
“这是今年四月老太爷特意给姑娘留下的,也就这么六两多,全给姑娘带来了宣城。
”揽月说着替六娘子脱了鞋,服侍她上了炕。
六娘子笑了笑,忽见进屋来收拾被褥的秦妈妈,便拨着茶碗盖问了一句:“秦妈妈在府上可还有认识的人?”
秦妈妈一愣,瞬间似明白了什么,压着声音道:“姑娘想打听什么?”
六娘子眼神一闪,冲揽月点了点头,揽月便心领神会地退出了屋子,而秦妈妈也已上了前,坐在了炕沿边。
“大姐姐方才说话也没避讳人,屋子的门没关,秦妈妈听见多少?”六娘子问道。
“听了几耳朵。
”秦妈妈直言道,“大姑娘看着是个热心的,那些规矩也都没错,只是要辛苦姑娘了。
”
“规矩不规矩的还真是难说,可妈妈不觉得奇怪吗?”六娘子蹙眉,小小的粉脸上尽露疑惑。
“姑娘指的什么?”秦妈妈见她如此郑重,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杆子。
“晨昏定省的确是我这个做女儿应该的,可拨丫鬟妈妈粗使婆子进我这屋,却劳师动众了些吧?我也只在这儿住两三个月,丫鬟妈妈进门熟络便要好久,等真用上手了,我就要动身回怀阳了。
若说那位……是好心,可也未免太折腾了。
”六娘子说着,不禁用手撑了脸颊浅思了起来。
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对。
上一辈的恩怨六娘子知道的不算多,不过小的时候听到外祖父母因此争执而约莫有个印象。
现在的林氏是陆文恒的续弦,六娘子的生母赵舜华才是陆老爷的原配。
想当年陆、赵两家联姻,在中间起了很大作用的据说是六娘子已逝的祖父陆老太爷。
老太爷当初看中赵家是淮阴世族大家,赵舜华又乃赵家唯一的嫡女,自端得起“名门闺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