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普通的勤务兵,每天都浑浑噩噩的,也不和人说话。
直到生下来一个死胎」小护士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听说陆建业后来想不开,自缢了。
」
我的心猛地一颤,虽然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苦涩。
「那孩子……」我喃喃自语,声音有些颤抖。
「孩子是死胎,听说他俩在怀孕期间天天吵架,孩子估计……哎,造孽啊!」
茶杯「啪」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我的手在微微发抖。
「苏念从那以后就疯了。
」整天抱着那两本结婚证,一会儿哭着喊长霖,一会儿又跪在地上求陆建业原谅。
被关在军区医院的精神科六年,后来稳定了才放出来的。
我没想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师长,如今竟沦落至此。
她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样在食堂门口徘徊。
那身曾经挺括的军装早已褪色破旧,松松垮垮地挂在她消瘦的身上。
警卫兵拦住了她,正要驱赶,我抬手制止:「给她两个大饼。
」
她接过大饼,也不顾形象地蹲在台阶上狼吞虎咽。
油渍沾满了她花白的胡须,那副模样让我恍然想起,三十多年前那个饥荒年月,我们蹲在乡下土坡上分食一个窝窝头的情景。
那时的她还是个虎头虎脑的少女,眼里闪着光,即便分到的食物少得可怜,也总会偷偷把大半推给我。
而如今,她啃着大饼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饿极的野兽,眼神空洞,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她吃完后,把剩下的大饼小心翼翼地包进破旧的军装口袋里,嘴里念叨着:「给陆建业带回去…长霖也爱吃…都给他们留着…」说完,又傻傻地笑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笔挺的军装。
不由得感叹:回首不见旧时憾,此身已在万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