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马修从“莫尔”餐厅下班离开,他在那家餐厅当个洗碗小弟。
他很担心玛丽,因为她错过了周四在热线中心的班,这样的事极其反常。
他希望她今晚能过来。
现在已经是12点30分了,离她下班还剩下半个小时,所以他确定自己能再见到她,前提是她来上班的话。
他竭力加快步子,在大约十分钟里通过了六个污秽不堪的街区,来到居住的公寓前。
赶回家的路程并没有什么特殊,但他所租住的这栋大楼内却充斥着各种故事情节。
走进大厅,他就听见有人醉醺醺地争论着什么。
咒骂的话语多得从不重样。
一个女人在聒噪的音乐声里嘶吼着什么。
争论不休的男人在回复她时也咄咄逼人,提到了一群带枪的家伙。
马修冲进大堂,逃过漆面斑驳掉落的好几层楼梯,双手敏捷地将自己锁进工作间里。
他所住的这个公寓小得可怜。
这栋大楼可能已经废弃了五年。
地板上一半铺了油毯,一半铺着地毯。
而且两者的特性似乎发生了置换,油毯磨损得厉害,以至于有些地方需要重新植些绒布上去遮盖;而地毯则结成了硬块,变得和木板一样。
窗户上因为沾染了灰尘,看不太清楚,这实际上是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他不需要添加遮蔽。
浴室里的喷淋头和洗手池都还可以用,厨房的水槽从他搬进来的那一刻就堵住了,他试过用德兰诺清洁剂冲开管道堵塞,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他决定放弃检查管道内部,因为不想知道那里曾被灌下过什么。
和往常的周五一样,回家后他就会推开窗户,遥望街对面。
自杀干预热线的办公室内灯火通明,但玛丽还是没有出现在她常坐的那张桌子前。
约翰皱起了眉,猜测着也许她出了什么事。
那天去她家时,她看上去真的很疲惫。
明天,他下定决心,明天他会骑车到她住的地方去看一下。
上帝啊,他很高兴自己终于鼓起足够的勇气接近玛丽了。
她是那么和善,本人甚至比电话里更加善良。
而且她还会打美国标准手语,这难道不是命运的安排吗?
他关上窗,走到冰箱前,解开用来绑牢冰箱门的蹦极绳索。
里面放着四组六罐装的香草味安素营养液。
他拿出两罐,重新拉起绳子将门绑回原位。
他发现自己的公寓是整栋建筑里唯一没招虫子的房间,不过那仅仅是因为他没在家里存放食物,他吃不下任何东西。
他坐到床垫上,背靠着墙。
餐厅的工作很忙,他的肩膀酸痛得要命。
他小心翼翼地从第一罐饮料里啜饮着,期望自己的肚子今晚能争气些,不要捣乱。
约翰又拿过最新出版的《力量与健美》杂志,尽管他已经拜读了两遍。
他注视着封面,出现在封页上的男人有着一身小麦色的肌肤,鼓起膨胀得过剩的肌肉:二头肌、三头肌还有胸肌和腹肌。
为了进一步体现他的雄风和体魄,一个穿着亮黄色比基尼的美女贴在他身边,仿佛一根亮丽的黄色丝带。
约翰数年来一直在阅读举重杂志,而且存起好几个月的钱买下一组小型铁哑铃。
每个星期他总要花六天来用它锻炼,但得不出一点效果。
不管他投入多少气力,也无论他多么迫切地想要变健壮,身上的肌肉却没能增多哪怕一分。
部分的问题来自于他的饮食习惯。
安素是他唯一能够吞下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