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月不答,抬头望着道,叮嘱道,“阿鹄说,她此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赤巾军,你是她的兄长,便疼疼这个妹子,替她将红巾军安置好。
”
姬泽沉声道,“朕知道。
”
楚国王宫中,楚王姬洛听闻卫国公主逝世的消息,当场吐了一口鲜血,昏厥过去。
醒来之后,泣血上书,请求圣人同意自己前往土门为卫国公主奔丧。
姬泽见了楚王姬洛上书,叹息良久。
斯人已逝,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对于这个弟弟最后的念想,不忍心违逆,到底同意。
姬洛得旨意之后,一路快马加鞭,飞速赶到土门。
赤巾军举哀,听闻楚王殿下前来亲自为卫国公主送葬,心中感念。
唯有亲近的副将骠云,隐约知道一些内情,面上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晋北卫国公主的府邸带着一丝这座平原特有的简朴莽苍之意,失去了女主人之后,整个宅邸显的空旷冷清,姬洛立在府中卧房之中,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张画像,神色如同出窍,呆怔不已。
那是一张月夜山景图。
一座寺庙坐落在山坳之间,清冷的月亮悬挂在天边,照耀在寺庙檐壁光亮。
院中的几树桃花开的分外热烈,如火如荼,犹如经夜灿烂的梦。
远远可见窗中一对男女身影,相互纠缠,依稀情状。
林骠云立在房中,瞧着楚王的目光一直投在这张画像上收不回来,开口道,“这是公主日常最常看的一幅画,微臣也不知是请哪个画手画的。
公主常常摩挲,不经意间就看过了大半个时辰。
”
姬洛闻言深望着这幅画。
卫国公主姬红萼虽与顾皇后为密友,对于丹青并不擅长,这一幅画画的却意外精心。
画绢之上一团黄色的印渍,似乎是经年泪痕所化。
姬洛望见如遭雷击。
当初桃花山寺中的场景,一直是一个禁忌。
众人不去提及,不去想起。
自己放在心中珍藏,偶尔想起,略做怀想,又觉负疚之感甚重,却不曾想,姬红萼将之绘做成画挂在房中日日观望,时时记怀。
原来,当日情景,姬红萼一直记在心中。
想明白了这一点,姬洛一时间痛彻心扉。
二人伤感欲绝之时,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姬洛回过神来,目视询问。
林骠云听着动静,已是明白过来,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轻声道,“是薛驸马。
”
“公主生前与驸马感情不睦,公主逝世之后,薛驸马经常上门来闹,言说公主乃是她的妻子,如今去了,府中财货之物自然该当交给他的手中。
公主素性醉于宫中,其实府中资产不多,可我等追随公主身边,明白她的心意,定是不愿意将自己的东西交到薛驸马手中的。
薛驸马索要不果,多次撒泼大闹。
今儿个定是又来了。
”
姬洛听着宅门前传来零星声响,似乎是一个男人怒声咒骂,言语之间涉及姬红萼,登时勃然大怒,
“他就是这么个货色。
”
林骠云道,“公主在世的时候,与其相厌两不见。
其实早已经分居多年。
”
姬洛微微抿唇,开口道,“我出去见见他看。
”
踏步步出大门,薛斛饮酒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