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
”
顾令月握着枣茶的手登时一僵,“叛军来袭?”
“正是。
”
“发生了这等大事,圣人怎么还在臣妹这儿盘桓?”顾令月登时急起来,“这等时候该当早些汇集馆中禁卫朝臣安排迎敌求援事宜呀。
”
她急急道,“阿顾这儿无事,圣人不必担忧阿顾,还是快去前头吧!”
姬泽瞧着顾令月忧急神情,微笑安抚道,“无碍的。
”神色一转肃然,“今夜不过小患,禁卫军能够轻松应付。
不必劳烦朕亲自前往督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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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前进灯火通明。
厢房两盏烛灯照耀光明,案上棋盘密布棋子,张皋与崔郢相对而坐对弈。
“楚客兄棋风绵密。
”张皋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淡笑道,“看似柔婉,实则暗藏杀机。
这般对手我在棋局之上倒是少见。
”
“不敢当。
”崔郢唇角噙着一丝柔和的微笑,亦落下一子,“棋风如人行事之风,我性子瞻前顾后,落子亦少一分果决,不及鸣野兄棋风之中一往无前的锐气。
”
张皋闻言微微一笑,目露铮铮傲然之意,“这话听着也有些道理。
我素向往大道直中行,学不来那等谄媚猜度君王心思示好之举。
”此语似乎意有所指今日大道之上劝谏君王之事。
崔郢闻言唇角笑意微凝。
擒着黑子的纤长食指摩挲半响,拿定主意,落在棋盘上一处空穴之处。
盘上白子攻势陡然凌厉起来,对黑子形成围杀之势。
抬眉暗含凛冽之风,意有所指,“大道直行固然令人钦佩,只是楚客奉劝一句,过刚易折。
圣人胸中自有决断之意,我等为人臣子,只需忠心领命即可。
咄咄逼人对敌乃取胜之道,对己则太过。
若能暂退一步,许是双方方能长久。
”
张皋冷笑一声,抬起头来,打量面前同僚。
崔郢年轻俊秀,将将三十岁年纪做到朝中尚书左丞的官职,正四品上,在朝中也算是数的上名号的臣子。
此前山东士族作乱,诸多名门高族在这场谋逆之事中折戟沉沙,沦落下去。
崔郢作为清河崔氏的旁支,虽也受一些影响,却依旧立足朝堂之上,未被圣人迁怒怀疑,可见的手段强干。
只是自己瞧着这位年轻的同僚,心中却难免几分怀疑,开口问道,“不知在楚客兄心中,国家和家族孰轻孰重?”
崔郢板正容色,“臣忠于圣人,天日可鉴。
”
张皋冷笑,“希望如此。
——本相会时时查看,若发现你有一分不轨之心,绝不轻饶。
”
廊上陡然传来一阵疾重脚步声,卢国程伯恩从外头回来,见着张崔二人相坐对局,不由咋舌,
“外头叛军都快杀到驿站下头了,你们这时候还能下的进去棋,也算是了得!”
室中对峙凝滞气氛陡然松缓下来。
张崔二人抬头对视,不约而同将此前机锋暂时搁置。
“昔年淝水之战,”崔郢含笑道,“东晋大胜,信侯战报报送至宰相谢安之处,谢东山亦高坐与人棋局对弈,一局终了方问战事。
我等不才,不过略效前人风采罢了!”
“啥?”程伯恩乃是武人,不甚了解这等文人典故,瞠目不已。
“我等不敢言效仿谢尚书。
”张皋道,“只是稍稍打发时间罢了。
”转头问程伯恩,“程老国公,外间战事如何?”
程伯恩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探问的情形,解说道,“我刚刚去李伏忠处瞧了一趟,那叛军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