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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深时见鹿(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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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垂着眼睛,将轻轻抬手,撩起耳边发丝,露出了耳垂上可怜可爱的耳洞。

     咔哒一声轻响,耳环扣紧,两个人的手指也扣紧。

     而乔薇妮一案终于开审。

     乔薇妮已经成了全民笑话,恐怕会是整个年度的“风云人物”。

    庭审那天,陶鹿并没有去。

    她那天虽然闹了脾气,但还是听进去了叶深的话。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她要珍重自己,为自己,也为爱自己的人。

    不要以身犯险,不要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花费不必要的时间精力。

    更不要跟不值得的人纠缠,不管多么想要报复——命运会给出公正的安排。

     庭审结果,乔薇妮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视频里,乔薇妮失去了红裙红鞋和美丽妆容的保护,穿着橘黄色的囚服,垂着头,发丝散乱,面色憔悴,完全是一个中年妇人模样了。

     陶鹿刚好转新闻看到,叹了口气,“我现在明白你的话了。

    ” 叶深瞥了一眼,“嗯?” “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陶鹿认真道,握住了叶深的手。

     叶深翘了翘嘴角,抚着她额发,柔声道:“乖。

    ”顺便关了那新闻。

     清荷园里,看着乔薇妮庭审视频的人,不只陶鹿和叶深。

     山巅最华贵的别墅里,漆黑的客厅里,邱全胜独自坐在吧台前,守着满大理石桌面的空酒瓶,大口灌着烈酒,盯着新闻里那个始终垂着头的女人——乔薇妮。

     乔薇妮。

     邱全胜咀嚼着这个名字,他的生命之光,他的纯粹之爱,他的人生笑话。

     酒太烈,呛出了眼泪。

     朦胧中,邱全胜又回到了最初见到乔薇妮那一天。

     她逆光站在书房窗口,冲他微笑招手,白色的连衣裙像睡荷的花瓣,圣洁纯美。

    她开口唤他,“全弟,你怎么一头汗?我给你倒杯冰水吧。

    ” 那时候的他愣在书房门口,动弹不得,直到女孩擦肩而过,带起一阵香风与心灵深处的悸动。

     邱正义给他找家教,不是一个两个了。

    每一个都做不满半月就干不下去了。

    那些半百的老头子,干巴巴的女教师,叫他心生腻烦。

    所以那天,当他飚完摩托车顶着一头汗漫不经心出现在书房门口,期待着的绝对不是那样一朵云一样的女孩。

     他仍是桀骜,仍是不服管教,做了许多叫人生气的事情。

     可是乔薇妮好像从不在意,总是温柔地包容他,微笑着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他跟她打赌,说如果她愿意陪他飙车,他就学一页书。

     那朵云一样的女孩,看起来并不坚强,却竟然答应下来。

     疯狂地飙车,她下车就跪在草地上吐了。

     可是她仰着头,笑道:“我坚持下来了。

    你要学一页书。

    ” 自从母亲离开后,邱全胜再也没有体会过这种——即使自己受难,也要为了他的感情。

     渐渐地,乔薇妮在他心中,成了小姐姐,成了心结。

     他长得不丑,可是距离乔薇妮那样的美貌,总是差距很大的。

    而且他又不好好学习,又不善解人意,脾气很坏——他都知道。

    可他还是希望乔薇妮能看到他,真正地看到他——不只是把他当一个学生,当一个弟弟…… 泪水溢了出来。

     邱全胜在会议中痛哭流涕。

     他不该拉乔薇妮来做战队经理,不该让乔薇妮认识叶深…… 叶深…… 叶深。

     叶深于他,曾经是哥哥,是偶像,是神一样的存在。

     可是当他的神玷污了他的明月光,他要如何不疯狂? 十年来,他针对叶深,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

    叶深一言不发,向他小时候那样。

    寄养在叶家的时候,他时常犯错误,不敢承认,就让叶深顶包。

    叶深免不了被父母教训一顿。

    可是叶深从来不会告发他。

    叶深只是默默承受下来,然后淡淡一句“以后不要再犯了”,并不回应他愧疚与忐忑交杂的眼神。

     西雅图那一夜,神碎了,爱也碎了。

     邱全胜横臂扫下满桌的空酒瓶。

     闶阆声不断,玻璃渣碎了一地。

     恨叶深。

     有那么几次,咬咬牙就能让这个人消失了。

     可总是下不了手,做了手脚,一定要留下迹象让叶深发现。

     也许他内心深处,隐隐知道真相不是乔薇妮说的那样的。

     可是他不敢承认。

     他懦弱,一如小时候。

     而叶深顶缸,也一如小时候。

     可是什么都比不上,陶鹿直播时,乔薇妮发狂的话语更叫人崩溃。

     “也许会和他谈个恋爱。

    ” “还是不要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 邱全胜捂住眼睛,呜呜哭得像个孩子。

     究竟是世界改变了曾经云一样的小姐姐,还是他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人? 乔薇妮和叶深,乔薇妮和他的父亲。

     恶心! 这个世界都恶心! 活着就是恶心! 邱全胜像困兽,在客厅里游走,皮拖鞋踩在碎玻璃渣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静夜里听来格外瘆人。

     他踉踉跄跄上到三楼,从窗边望下去,数着第三户人家,那是陶鹿的家。

     此刻,那珠宝盒般的别墅在夜里闪闪发亮,他们一定开心了吧? 邱全胜举起酒瓶,又灌了一大口烈酒,喝不完的酒顺着腮帮流入领口,跟脸上的泪痕一样明亮,一样呛人。

     开心么? 邱全胜冲着窗外,醉醺醺叫道:“开心么?叶深!开心么?叶深!” 夜色中,他的眼睛亮得像受伤后的野狼,透着最后的疯狂。

     世人对邱全胜的心理一无所知。

     这场闹剧里,邱全胜被天下人看了笑话。

     可是没有人担心他。

    他是有钱阔少,怎样都会过去的。

     人们更关心——陶鹿和叶深,是不是要订婚了? “一叶知秋”品牌最新推出的叶鹿耳环,明显是两人“爱意的结晶”,一经发售,抢购一空。

    当然,对外发售的没有背面的刻字。

     而品牌高级技师对外透露,陶鹿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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