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面。
一年之后的又一次俄罗斯之行,在鹤原日见发现自己再次穿越了时空之后,他下意识走到了一年前和这个是时空的人有过交集的地方。
也许是命运女神都觉得他们合该相识,他在那里再一次遇到了毡帽男孩。
路灯的光有些昏暗,天空在往下飘雪。
椅背上积了雪的长椅上坐着那个男孩,和四周的雪地相映成景。
鹤原日见走上前去,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向男孩打了招呼。
“我记得你。
一年前我们在这里见过。
”男孩说。
“你的记性挺不错。
”鹤原日见真心实意地夸赞他,“我觉得能够再次遇见你,是件能够记录在我的编年册里的世纪最大幸运事件。
所以我想认识一下你。
我是罗塞曼尼·辛多雷·阿方索尼亚斯塔夫。
”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男孩回应道。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鹤原日见有些拗口地重复这个名字。
费奥多尔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你可以叫我费奥多尔。
”
“好的,费奥多尔。
”鹤原日见很快放弃了和这个俄文全名作斗争,“叫我辛多雷,请务必。
”
不等费奥多尔提出疑问,他就自顾自地先解释了起来:“如果你叫我这个名字的话,我就可以认出你是我认识的人了。
毕竟大家都叫我罗塞曼尼,只有你叫我辛多雷,这证明我的确是要把你记住的。
”
费奥多尔很快就抓住了重点:“你是说你会忘掉一些人?”
“哈哈,承认这个我还是有点不太情愿。
”鹤原日见露出了一个带着开朗情绪的笑容,“因为我的记忆因为一些原因总是被清洗,所以我也不知道之后会忘记什么。
能记得你已经是我意料之外了。
”
这话说得问题很大。
费奥多尔想。
如果按照他话里的意思去调查的话,说不定能揪出一个灭绝人性的实验室作为典型。
第二次的见面他们并没能聊多久,很快鹤原日见就从长椅上跳了起来:“时间要到了!我应该去工作了。
等哪天那个剥削压榨童工的三无组织终于意识到给我发工资,我会再来请你喝一杯的。
大人们不总是这么说么。
”
“那么再见,辛多雷。
”费奥多尔态度平常地向他道别。
“再见,费奥多尔!”鹤原日见挥挥手,“希望你会说德语,毕竟下次我可能就连俄语也不会说了。
”
等到下次再见的时候,果然如同鹤原日见所说。
他不但忘记了费奥多尔,甚至连俄语也忘记怎么说了。
不过他们还是相谈甚欢。
因为他们的共同话题不但没有因为其中一方被洗脑而变少,反而在一次次的碰面中越来越多。
这位一年一见的朋友越来越合自己的心意了。
费奥多尔有时候会这么想。
他们见面的地方固定在了初次相遇的长椅处。
有的时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会突然谈论起哲学、以及人生和社会。
长久以来,双方都发现了对方有的观点和自己很能合得来。
这令他们都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