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令李韫就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就有了一开始薛遥差点命丧乡野那一出。
“上回你传信回来说打算利用林晋桓潜入九天门,圣上已经应允了。
圣上瞒下了你还活着的消息,就是苦了我。
枢密院正使整天盘算着还禄于君,少使死了位置空悬,徒留我一人可怜见的,领着一人的俸禄干三个人的活…”肖沛别的都挺好,就是话多,话匣子一打开就喋喋不休。
“那恭喜你要脱离苦海了。
”薛遥低头喝了口茶,将杯子往桌上一放,接着说道:“九天门少门主功力深不可测,且喜怒无常,很不好相与。
”说着他又眨了眨眼,一本正经说道:“利用他潜进九天门太危险,我怕死。
”
“诶,不是。
”肖沛一口茶叶沫含在嘴里,一时咽不下去,吐出来又觉得有辱斯文。
他有些疑惑地说道:“你和他处了大半年,现在才来说他很不好相与?”
“是啊。
”薛遥开始睁眼说瞎话。
“之前是我忍辱负重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感到有点害怕。
怎么?不行吗。
”
肖沛默默把手里的杯子放下,不想再搭理薛遥这个张嘴就来的牲口。
“这些天有劳您将竹林境乌七八糟的事收收尾,三天后启程回京。
”薛遥可不管肖沛答不答应,他自顾自把事情吩咐完便往门外走去。
三日后,一群黑衣人在天水镇外官道上集结。
马是高头大马,一批批油光水滑。
人都不像好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吓得寻常百姓都绕道走。
薛遥牵着缰绳远远地望了望官桥村的方向,随即调转马头。
说来有些遗憾,他是真的挺喜欢那个村子。
“出发!”薛遥抬手打了个手势。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整支队伍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外蹿去,安静的官道上霎时扬起一片尘埃。
只是没跑出一小会儿,薛遥的马就慢下来。
众人不明所以也跟着他渐渐放慢了脚步。
“原地休整,我去去就来。
”说着薛遥俯身从手下的马背上一把抓过裹着翟西东脑袋的破布头,掉转马头往来时的方向奔去。
“哎,不是,这还没走多远呢,你……”肖沛一句话还卡在嗓子眼,薛遥已经没了踪影。
***
这场火烧了三天四夜才熄,等林晋桓将能找得到的骨殖入土为安已经是七天后的事了,除了第一天的时候他差点原地入魔,后来的几天又平静了许多。
薛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我以为你走了。
”林晋桓看着薛遥骑着马向他奔来,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确实快要走了,薛遥想。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上背的布包裹往地上一抛,从里面滚出了一颗血淋淋头颅。
林晋桓仔细一看,半晌才认出那是翟西东的头。
若不是林晋桓想象力丰富,根本看不出这是被揍成猪脑袋的东西是颗人脑袋。
“瞧瞧你这人,真记仇。
”林晋桓看了一眼,便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转开了视线,继续专心干着手里的活。
薛遥这才看到他正在给村里人刻碑。
“怎么把人揍成这样了?”林晋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