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似乎触及了更深的秘密。
窗外风吹得树叶簌簌摇摆。
静了片刻。
“是喜欢的人吗。
”顾凝的语气很平静。
明明是疑问句,却用的是没有丝毫起伏的陈述语调。
任初雪偏过头,轻声道:“我不想说。
”
顾凝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几乎要跳出胸腔,心底藏得最深的噩梦,最隐密的恐惧,最不好的预感,似乎都要在此刻成真。
她对任初雪的一切了如指掌,知道任初雪的所有追求者,也知道任初雪对这些男生不过是抱着“双方可能合适”的心态在接触。
哪怕、哪怕不喜欢她,任初雪也不可能喜欢上别人的。
绝不可能。
她不允许。
夜色安宁,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沉默如死水一般。
“你等了他很久?”许久,顾凝哑着声问。
任初雪没有回答,但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往下流,在病房柔和的白光下,泪痕清晰可见。
眼泪就是回答。
将这一幕纳入眼底,突如其来的心悸袭击了顾凝,漫天席地的惶恐让她无处可逃。
顾凝一只手捂着心口,情绪像有实质一般,让她觉得心脏真的绞痛了起来。
能让对方在昏睡中也喃喃喊着的人,能让对方在梦里也牵肠挂肚的人,能让对方为之流泪的人……仅仅是想象,还没见面,她就嫉妒得快要疯了。
任初雪忽然感觉手腕传来痛感,转过头才发现顾凝正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腕,用力到手腕捏出了一圈红痕。
顾凝的目光很柔和,除了眼角通红,语气神态都看起来十分温和,“乖,告诉我,他是谁?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任初雪总觉得顾凝的话里带着十分危险的意味。
外表伪装得再温柔,但眼睛里的恨意是藏不住的。
手腕被抓得更紧,手背上还扎着针,任初雪怕动到针头,一动也不敢动。
只是害怕地摇了摇头。
见她维护着那个人,顾凝松了手,朝任初雪若有若无地笑了笑,“我能对他做什么呢?学妹。
”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她的手覆上任初雪的脸,轻轻抚摸,“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他,帮学妹把把关,看看他到底配不配得上学妹。
”
任初雪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苦涩道,“……她也许都不记得我了。
”
顾凝的心又是猛地一疼,自己视若珍宝,对方却弃如敝屐。
偏偏任初雪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防备,防备着自己会对她的白月光做出什么伤害的事。
任初雪喜欢上一个人原来是这样吗?即使对方失约,即使对方都不记得她了,她还是心心念念到梦里全是对方?
一整天的沉睡里,任初雪断断续续说了四次梦话,有两次是和那个“白月光”有关的,一次是喃喃地说“谢谢你……”,一次是说“你为什么没有来……”“我等了你好久……”诸如此类的话。
整整说了十、一、句。
任初雪说梦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是否脸上偶尔浮现的笑容是因为回忆起了彼此曾度过的甜蜜时光?
顾凝手心攥紧,指甲深深地摁进掌心。
半晌,忽然笑了。
似乎是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