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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睁开了眼看着屋顶出神。
“大哥。
”
顾霆喧一面替他擦着汗,一面应声,“怎么了。
”
顾深仿佛看到了迟迟的脸,近在眼前,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抓住什么。
“这毒会让人产生幻觉吗。
”
顾霆喧顿了下,摇头,“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症状。
怎么,你产生幻觉了?”
顾深静默了片刻,他静静得看着眼前那张似近却远的脸,那张脸在对自己笑。
“大哥。
你说一个人如果会对另一个人下毒,是否对他也毫无眷恋。
”
顾深的话让顾霆喧很是诧异,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顾深,见他神色安宁,眼里却藏着痛楚,顾霆喧有些慌乱。
“你这是怎么了,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
顾深轻轻笑了下,“没事。
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
顾霆喧有些吃惊,他还从来不知道顾深也有遗憾的时候。
“遗憾什么?”
想起那个坐在墙头朝自己笑的人,顾深心里酥酥麻麻得难受起来。
他似是笑了下,有些自嘲,又有些讽刺,“遗憾……赌输了。
”
“大哥,这么多年我只赌过这一次,却输得这样惨。
”
顾霆喧虽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顾深的痛苦和悲伤。
顾深从小就被父亲顾总督送去了军营,从顾深五岁起,顾霆喧就很少见他,只是每个月都给他写信。
直到顾深十八了,顾总督才把他带在身边,顾深也才能常常回来。
不过比起别的养在家里的儿子,顾深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顾霆喧向来是个温润的性子,他对谁都好,对两个弟弟更是没话说。
可惜二弟顾霆晔生来傲慢不羁,做事也是不择手段,顾霆喧管不住他,更看不惯他的为人处世,也就鲜少与他来往,和这个三弟倒是十分和得来。
顾霆喧是真的想当一个好大哥,所以此刻看着顾深这样悲伤,顾霆喧心里也不好过。
他收好自己的药箱,坐在顾深旁边,替他倒了一杯热茶。
“有勇气来一场豪赌,你就已经赢了。
”
“结果不论好坏,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便已足够。
”
顾深喃喃着,有些恍然。
“足够……”
“还远远不够。
”
顾霆喧没有再宽慰他什么,他是知道的,顾深自己想不通的,旁人如何开解都没有用。
只是顾霆喧有些心疼。
这个弟弟看似天之骄子,身份尊贵又手握重权,可外人鲜少知道他这一路走来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伤。
不论此刻让顾深难过的是什么,顾霆喧都希望这份难过能轻一些,再轻一些。
顾深这一病,便是三日未曾踏出总督府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