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薄的笑话?我颜家已经颓败,你若是听我的话娶了那沉家的公子,至于被人看笑话?”
说到这件事,江容远压制住的烦躁之情又涌上心头:“朝中风言四起,此中缘故难道母后你不知道吗!”
江容远头一次如此脸红脖子粗地与他人争执,此人还是他的母后。
父皇的病情、朝中的局势、桓宇的小产……件件桩桩都让他疲累,都如无形的枷锁将他拷牢。
而母后的所作所为更让他心寒、心急、心累、以致心怒。
明明都是母后,明明……
“你可别忘了废黜太子的事可不是你的母后挑起的!”皇后腾地站起身来,盯着自己的儿子。
目光如刀,将江容远戳了个透心凉,是了,早先就有皇上对太子不满、要废黜太子的说法了。
难道这真是父皇的本意?
皇后继续凉凉道:“你现在都斗不过人家,若真再过十来年你那妹妹长大了,怕是半个身子入了土的便是你了。
不,”皇后冷笑一声,“都不必等她长大,毕竟一个黄毛小儿可比你好掌控的多了。
”
见江容远哑了声,皇后复又道:“呵,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迎娶沉国公家的孙子,把兵权拢在手里。
”刚才发了好一顿火气,皇后有些累了,语气柔和不少,“你外祖去后,颜家在朝中的都是不中用的,也不必重用。
沉国公和颜家一样是功勋之家,而且沉国公忠诚,他那孙子品行过人,可以堪当皇后之责。
”皇后缓缓走到江容远身边,执起他的手,母子二人的手都很是冰冷。
“远儿,母后不会害你的。
”
江容远依稀还记得很久很久之前的寒夜里,母后搂着他,冰凉的泪水滚落进他的衣领,直滴在他的心上。
那时母子二人紧相依偎着,母后说:“我只有你了,远儿。
”
若不是林桓宇还在一旁,江容远有那么一瞬间就为她心软。
或许他已经心软。
他低着头,不去看母后的脸:“太子妃的事等父皇好一些再说吧。
”
皇后意外地没有生气责骂,而是不言不语地看了江容远许久,看看自己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儿子,有些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似乎疲惫不堪:“你记着就行,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太多了。
”说罢便不再看他,只闭着眼假寐。
江容远亦是无言,带着林桓宇在一旁坐下。
屋子里安静无声,直到赵恒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江容远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个字都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
赵恒没有追问这粗糙的声音,只禀奏道:“皇上的蛊毒已经全部拔除。
”
“那就好……”江容远安心地松了口气,但赵恒却没有松气:“但是殿下,皇上的身子亏损过重,就算拔除了蛊毒也不容乐观。
我自当竭尽全力,只是殿下也要做好准备。
”
“什么准备?”江容远愣住。
赵恒没有言尽,只深深地望了江容远一眼。
只一眼,也已了然。
不只是父皇的身体,还有那些让自己身处悬崖之上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