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是羞恼半是不甘,发脾气的话却又被江容远摁在口中。
江容远半蹲下身来,与他目光平齐,握着他的手摁在自己的心头:“只不是几年而已,容远哥哥会一直等你,等你长大。
”
“除了你,我不会要其他任何人。
”
宣仪的抽泣哽在喉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愈发不安。
他们有着六岁的距离,当他还是孩童的时候,他的容远哥哥已经成年。
而在他成年之前,他们不会有更一步实质性突破,而容远哥哥作为太子有血脉传承的责任,作为天乾有易感期的难忍。
六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没有人能为未来的事情,许下绝对的诺言。
宣仪不是傻子,他心知肚明,可是面对容远哥哥的信誓旦旦,他又不能一味地任性,只能是死死地拽住他的手,似乎这样就能永远把他拴在自己身边。
静默了许久,江容远才听见耳边传来闷闷的声音:“我暂且信你好了。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明白宣仪的担忧,可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辩白的。
看着宣仪红红的鼻头,江容远在心中对自己许下承诺,今生他必不负小仪,一生一世只他一人。
心中再怎么气闷,宣仪也舍不得浪费与容远哥哥共处的时间,江容远抱着他坐在屋檐下,捡着市井上好笑的故事讲给他听,逗得他慢慢就忘记了初时的不快,复又兴奋地叽叽喳喳起来。
两人像每一对普通的小情侣,不需要在一起做很多事,只是对视一眼就能莫名其妙地开心起来,直到月上叁更,还舍不得分离。
“公子,时候不早了,老爷催了好几遍了。
”一直候在门外的金玉不知道催了几遍,屋内的人仍不见分别。
两人虽已有婚约,但顾及着名声,相会还是不能过于张扬。
“小仪……”江容远拍拍宣仪的背,示意他该回去了。
宣仪却抱他抱得越紧:“容远哥哥,我不想离开你……”
“说什么傻话,”江容远轻笑着,捏捏他的脸颊,“你乖乖的,用不了几年,容远哥哥就可以娶你进门了,那时候你可不要嫌我烦人。
”
“可那还要好久……”宣仪又嘟起了嘴。
“在那之前我们又不是不能见面了……”江容远啄了一口他的唇,兀自起身,再把他拉了起来,“好了好了,你真的该回去了。
”
江容远给他理好衣服,又妥帖地把他送到马车上。
江容远站在车外,宣仪从窗子里看他,容远哥哥沐浴在月光之下,本就是贵气公子,此时更显飘然欲仙,似是再也无法抓住。
“容远哥哥!”宣仪急急地探出半个身子抓住他。
不管他脾气如何,江容远总是对他温柔万分,有时宣仪都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话到嘴边宣仪又说不出口,只道:“看容远哥哥在月光下好好看。
”
江容远复又笑了,揉揉他的头发,扶着他坐回去:“快些坐好,小心别碰着。
”
马车沿着来时的路驶出,宣仪扒着窗子看江容远的身影越来越远,他朝着自己挥手,可自己看着那身影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