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知道怎么领结婚证吗?”
这个沈战烈还真不知道。
王丽梅就晓得,“你们先去单位开个结婚证明,在拿着结婚证明去民政所,民政所看了结婚证明,就会给你们打结婚证。
”
这年头结婚也有些复杂。
这下,江美兰和沈战烈都听懂了,两人齐刷刷的出了门子。
领结婚证去了!
他们一走,江美舒端着碗,趴在门框处探出头来,“妈,他们走了?”
王丽梅嗳了一声,江美舒顿时松口气,端着碗就跟着跑了出来,把碗举到王丽梅面前,“快吃一口,老香了。
”
王丽梅看了一眼白花花的面条,还沾着油水,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接着才摆手,“妈不爱吃细面,太滑溜了,而且消化的也快,你自己吃吧。
”
天底下的父母好像都一样。
不爱吃肉,只爱啃骨头。
不爱吃鱼,只爱吃鱼尾巴。
甚至,连一碗面条都是,不爱吃细粮,只爱吃粗粮。
可是真是那回事吗?
不尽然的。
江美舒低垂着眉眼,也是在这一刻,她似乎在王丽梅身上,看到她妈妈的影子。
在她年幼的时候,家里条件还不好。
她母亲也是这般的,但凡是她喜欢吃的,她母亲都不爱吃。
江美舒心里酸酸涩涩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只是,在抬头的时候,她便扬起了一张大大的笑脸,像是撒娇一样,把碗筷递在王丽梅手里。
“快嘛,尝尝你未过门的女婿买的阳春面,好不好吃?”
这个由头王丽梅是真拒绝不了。
她低着头,浅浅的尝了一口,算是敷衍了事。
江美舒知道她的意思,也知道她能尝这一口,已经是给她面子了。
她又拿去给父亲江陈粮吃,江陈粮直接摆摆手,“我去睡会,不太想吃东西。
”
见他确实不吃,江美舒也没有强迫。
只是把剩下的小半碗细面留着了,家里还有好几个人没尝过味呢。
王丽梅看了她这个动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说。
只是,抬手摸了摸她清丽白皙的脸,“生在我们这种穷人家,我的美舒受苦了。
”
江美舒笑了笑,大眼弯弯,神色明媚,“怎么会?”
“现在就挺好。
”
除了吃不饱,其他的真的都挺好。
“不过妈,之前
沈战烈来我们家,说要和姐去领结婚证,你怎么没让他给彩礼啊?”
她记得结婚都是要给彩礼啊。
这是老规矩。
王丽梅是真觉得自家闺女,养得太过天真了一些。
“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还哪里有钱给彩礼?”
“而且沈家条件确实不好,从一开始我把他纳入女婿挑选对象的时候,我就没想过问他们家要彩礼。
”
江美舒不太懂,“不是说免费的东西,别人不会珍惜吗?”所以,她其实看多后世要很多彩礼的。
这样,掏空了男方家里的家底,对方才会更珍惜。
也会在想做坏事之前,掂量一下这代价付得起付不起。
“哪里来的歪理?”
王丽梅弹了下她脑门,“结婚就是结婚,谈了价格那是买卖。
”
“沈家条件不好,你问他们要彩礼,那嫁过去还是苦了我自己的闺女。
”
“倒是不如不要,让他们自己好好过日子。
毕竟,结亲是一家,只要他们过的好,我自然是高兴的。
”
江美舒没想到王丽梅竟然有这境界,她顿时拍马屁,“妈,你真厉害。
”
“不过,我到时候。
”她咳咳了两句,“要是和老梁相亲成功的话,你会问他要彩礼吗?”
王丽梅,“自然是要的。
”
“梁厂长家有钱,我要彩礼,自然会给你陪嫁。
”
“梁家和沈家条件不一样,自然要按情况来。
”
江美舒抿着唇,突然笑了笑,从后面搂着王丽梅的脖子,脆生生道,“妈,你说我是不是遗传了你的聪明啊?”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给夸了进去。
床上。
江陈粮痛苦的哀嚎了一声,顿时把江美舒和王丽梅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两人同时看了过去,“怎么了?这是?”
等打开被子一看,好家伙。
这么秋日的天气,江陈粮竟然是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江美舒顿时被吓了一跳,“爸,你是哪里不舒服?”
江陈粮一直在忍着的,这会到底是忍不住下去了,痛苦道,“胳膊疼。
”
江美舒立马轻轻的拿起他的手看了起来,“之前大夫怎么说的?”
他们刚回来的时候,她还问过,她爸妈都说没事。
哪里料到这会会这般严重?
王丽梅也慌了,“大夫说没事啊?”
“可能是误诊了。
”江美舒说,“你们是在哪个医院看的?”她记得首都的大夫都是很厉害的啊。
“就在我们肉联厂卫生室。
”
江美舒,“……”
“去医院。
”她站了起来,立马收拾东西,“现在去让医院的大夫看一看,到底是伤到哪里了?”
这——
王丽梅和江陈粮对视了一眼,两人显然都有些为难,“算了吧。
”
“不是啥大问题,你们去卫生室给我买点止痛药回来就行。
”
普通家庭的人,怎么去得起医院啊?
江美舒抿着唇,绷着莹白的脸,很是严肃,“不行的,爸。
”
“你胳膊这里痛,外皮只是受伤,我怀疑是伤到了骨头里面。
”
向来跟个小孩儿一样的江美舒,此刻却格外坚持,“爸,要去看大夫的。
”
“而且,你这是工伤,单位应该报销的。
”
江陈粮还在犹豫。
对于普通的穷苦人家来说,连饭都吃的勉强七分饱,哪里还舍得去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