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对朝廷报七万,此次大胜胡人,他与父亲带走三万精锐并虎符,留在洛阳。
这是父亲对洛阳的妥协,以表臣服,却并非他的意思,这三万精锐,从他离开洛阳那日,就分时段避开朝廷耳目,偷偷回并州。
至于朝廷手里握着的虎符,李缮并不看在眼里。
这些都是他带出来的李家军,他就是虎符。
李缮关心的范先生,名占先,字明道,口才极好,擅洞察人心,足智多谋,师门可追溯到几百年前的纵横家。
五年前他投入李缮麾下当谋士,也是如今并州军里为数不多的世家子弟,按李缮对世家的排斥厌恶,他能入李缮的眼,可知其能耐。
两年前,范占先以世家后人身份,入洛阳为官,实则是李缮安插在洛阳的眼线之一,去年就是他在朝中运筹,才不至于叫李缮“失踪”的事,影响钱夫人。
杜鸣又说:“范先生说了,他受王仆射倚重,会在朝中拖到最后一批并州军归来,再择机脱身。
”
李缮:“真是被洛阳养肥胆子了,让他快滚回来!”
听起来是在谴责范占先,实则李缮眸光精亮,话语带笑。
杜鸣也难得笑了下:“是,这就让人去催。
”
李缮如今使计将母亲接出洛阳,便不可能再把母亲送回去了,自是再无顾忌。
他侧目,看向摆在桌案上的沙盘,透过起伏的山峦,眼底里映出山、河、湖、海,与众生。
今天下归大亓一百载,后五十年,高门垄断索取无度,黎庶困厄苦苦挣扎,将大亓的命数迅速推向终点,将乱。
…
时候晚了,吕梁山那边有辛植盯着,李缮并不挂心,索性便回了李府。
正好是晚饭时候,李府上下都在忙碌,他习惯地回到西府,撞见几个脸生的婢女,对他行礼:“侯爷安。
”
李缮才缓过神来,昨日他成婚了,这间屋子从此会多了一个人。
他脚步一转,本是想往外书房去,突的皱起眉头,又止住脚步,这里是他住了几年的房间,他为何要主动避开。
于是,他对那婢女道:“倒茶来。
”
新竹心内一顿,本来还想去通知窈窈李侯回来了,但此时被留下,只好暗暗着急,低头倒水。
李缮径直进了屋子,坐到榻上,蓦地感觉到自己大腿轧到什么,便摸出一柄云纹白玉梳,沉甸甸的,一股凉意。
他掂了两下,将梳子搁到案几上,随手拿起一本兵书翻阅。
外头,传来木兰的声音:“夫人,并州实在干燥,下回沐浴可要下多点桂花露?就怕肌肤不滑了。
”
窈窈:“嗯……我摸摸,滑的呀。
”
两人边笑边说,待进了屋内,瞧见李缮大马金刀坐在榻上,笑声戛然而止,窈窈捋起的袖子,露出一截胜雪皓腕,她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