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自残的照片。
【姐姐,可怜可怜我?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我好想你】
【我真的好难受,好想死掉……】
这种时候陈姝琳都会骂自己怎么就跟年纪小的男生谈起恋爱。
是,长得帅体格好,她吃福利的时候很开心,但是后果也是让人阵痛的。
小月的感情一直是浓烈像是火焰一样。
在分手时刻更像是扑火的飞蛾,不烧烬自己达成目的不会罢休。
陈姝琳没理,她知道,但凡是透露出一点心软的意思,他就会像阴湿的水鬼一样缠上来。
但是这仅仅是冰山一角的手段。
门口总是出现的吃食和礼物、手写的道歉信。
她没有接受全部扔掉。
他无时无刻不在附近出现,因为门卫记住了他的长相不让他进来,他就蹲守在小区边。
像她这种饭都不会做的人,外卖吃腻了就会去下馆子。
有一次出了小区刚好被他逮住,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少年憔悴瘦削地可怕。
神情焦急、眼角带泪,一看见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样,死死抓住她的手。
“姐姐,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幸福的语调有些恍惚,可他这种状态真的让陈姝琳瘆得慌。
在冬日的夜晚,雪花如柳絮般纷纷扬扬地飘落,将整个城市装点得如同银装素裹。
街灯下的雪花显得格外晶莹剔透,每一片都似乎在诉说着属于它们的寂寞和寒冷。
陈姝琳和玉羡珏站在街角,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的街灯下拉得很长。
玉羡珏紧紧地握着陈姝琳的手,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恳求:
“姐姐,不要丢下我……”
然而,陈姝琳却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异常坚定:
“小月,我们之间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
玉羡珏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解,他试图再次抓住陈姝琳的手,却被她轻轻地推开。
可是哪怕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已经分手了。
他完全听不进去,固执的想要一切都回到原点。
“我们不会分手的。
”
陈姝琳刚开始忍不下心去骂,但是后面她真觉得烦了。
说的话一次比一次绝。
“不能好聚好散吗?你现在像什么?纠缠我的狗?能不能有一点自尊心?!”
她最后一句话成为戳中要害的利器——
“我真的不喜欢你了。
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
”
玉羡珏顿住。
红着眼眶看她许久,没有再发疯,无比认真找寻她眸中一点的不舍。
没人说话的时候,这寒冬的夜晚无比寂静。
他唇张了张,呼吸一瞬间急促,白雾出现。
最后是两行清泪划过,少年胸腔振动,声音哽咽包裹无尽委屈和无助——
“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啊……”
。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陆书言满头大汗坐在急诊室门口,张嘴呼吸着,渐渐,胸痛平负下来,他望着红灯出神。
有心理疾病的人会因为爱缓解,也会因为太爱而步入深渊。
玉羡珏和他女朋友两人还是走到这一步……
玉羡珏出逃那夜的雨太过冷凄,治疗了多日身体状态极差的少年经历心里打击之后,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彻底崩坏掉。
他想到晚上看到了那一幕,就不经身体打了一个颤。
手上仿佛还存在那黏糊的触感——
太恐怖了。
雪白的墙上,被人用血一点点地勾勒“姝琳”、“琳”、“我爱你”……接着就是满浴缸的鲜红。
少年脸色苍白的瘫倒,眼眸阖闭。
手腕上触目惊心德割痕,完全能看出他对自己没有手下留情。
他是真的想要死。
落在地板上的手机上面,一大段他发给她的消息,拿起来,准确来说那是遗书。
前面说了种种过往,人似乎活在某个瞬间。
即便分手时闹得那么不愉快,在寻求死亡之前,他遗书中说,他是笑着回忆那些的。
可是笑了之后只想哭。
【好不甘心。
你的人生真的不需要我了。
】
【我活着没有意义。
姐姐也不希望我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吧,最好的办法我想到了。
你放心,我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
】
【但是……我一定会成为姐姐永生难忘的回忆吧。
】
【这样的话。
】
【好幸福。
】
要不是今天他下午发消息说晚上八点左右来送药,没有得到回复,觉得不对劲了来看了看,恐怕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流逝了。
幸好抢救及时,在病床上躺了许久,玉羡珏终于脱离生命危险。
陆书言急得给叔叔任道远说了这情况,很快玉家那边也知晓了。
这一次玉家发现小儿子终于疯的要闹自杀之后,了解原由是因为恋情,来看望的江夫人黑了脸。
她狠狠皱着眉头,问:
“那个女人呢?我儿子都这样了,她如此狠心都不来看望一下吗?”接着,她的中伤对象转变为陆书言。
“我就说这种三流的医生没有用吧……”
陆书言沉默没有说话。
他在昨天就给陈姝琳发消息说玉羡珏自杀,进了医院,但是对方什么也没有回复。
能理解。
分了手之后,干嘛要有牵扯呢。
玉羡珏沉重的感情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负担呢?
不论是江夫人还是陈姝琳,都有各自的立场。
本以为这一次江夫人会等玉羡珏苏醒后多加关怀,但是她仅仅接到一个画展的电话,又匆匆离开了。
而醒来的玉羡珏则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
“是么。
”
“无所谓。
”
少年容貌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忧愁笼罩。
皮肤透着微微的苍白。
他总是看着窗外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
没有往日的歇斯底里,安静地仿佛木偶。
连给他绑上防止他再过激行为的束缚带都在医生认真观察后,下令取下了。
他没有做任何行为,连要回手机都不曾提起。
医院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陆书言站在病房外,双手捂脸,神情有些沮丧。
身为医生,病人的心理状况如此差,治疗没有效果他无比自责。
收下那些钱的行为历历在目,他头脑发昏,恨不得时光倒流。
“别担心。
”任道远手拍拍侄子的肩膀,他回忆这几日玉羡珏的举动,犹豫地说:
“据我观察,小珏可能经历生死,他想开吧。
感情这东西也强求不来,人的决心鼓起一次之后,就再难汇聚了,更别说是攸关性命。
”
叮叮——
手机震动声音响起。
陆书言顿了几秒,因为不是他放在衣兜里的手机。
但是声音很近很近、近到任道远都在翻看自己手机了,终于,他想起来——
玉羡珏的手机还放在他的公文包里。
他拿出来,来电人名称是“姐姐”。
这个号码他很熟悉,在玉羡珏出事的那一天,他给她发过消息,说玉羡珏的情况、他在的医院。
可能那时候他期望少年的感情付诸对了。
可是她没有回复。
现在打来电话了么……
有些失礼,但是这一通电话他必须帮忙接听。
病人的情绪无法受到一丝压迫。
电话一接通,沙哑的女声从对面传来。
“你在哪间病房?”
陆书言叹口气:“陈小姐,你好。
病房在住院部五楼,506。
需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了……”
病房内。
不曾移开分毫的视线,终于在医院大门口俯览到了陈姝琳的身影。
她带着厚厚毛线帽子,左顾右盼着,似乎是乔装了一下。
玉羡珏想,姐姐一定是觉得分手了却来看前男友,很不干脆,但是她还是来。
他是多么懂她。
玉羡珏肩膀微颤,脸上浮现极致幸福的笑容。
一点一点解开手腕处的纱布,撕掉连扯着肉的伤疤。
鲜血淋漓。
终于,他满意过后,又将纱布缠绕好,脸上已无血色。
他眼角弯弯似月,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轻声喃喃:
“果然,你还是在意我的。
”
“真好。
”
“担心我吧、可怜我吧——眼里只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