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感情并不能治愈精神心理上有问题的患者,甚至在某种情况下会成为压垮骆驼的稻草。
陆书言站在门口,给门口玉家派来的保镖点头示意,等人走后,他看向背对着他,蜷缩着身体的玉羡珏。
想到初见时少年压抑自己配合治疗的模样,和现在惴惴不安判若两人,陆书言眼中也闪过一丝不忍。
少年对恋人的依恋太过深重,与依恋对象分离之后便陷入了深刻的焦虑和不安之中。
发病时,论力量没人能控制住他,不得已这几日注射了镇定剂。
所以少年才像被拔了牙的恶犬一样,能如此静默地待在房间里。
那次恶性事件因为人只是磕在地上流了点血,没生命危险,再加上玉羡珏精神方面有问题、玉家出面摆平。
现在人被拘在了南山别墅,出现过激反应许多次了,包括自残还有无差别的攻击所有人。
现在别墅里所有尖锐物品全部被拿走,窗户也是封死了。
期间他的哥哥出现过一次,西装皮革的男人站在门口,冷眼旁观自己浑身是伤的弟弟,说了句“我就知道会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有玉羡珏的母亲,打过一次电话,想要更换心理医生,被玉羡珏拒绝之后便没有打过电话,似乎是生气了。
勉强保住一个饭碗啊……陆书言露出苦笑,刚初出茅庐,第一次遇见真豪门,不由感叹人心冷暖。
原身家庭是很大程度上能造就人的一生。
他也需要和病人多交流。
低头查看了一下衣着是否整齐,陆书言轻轻敲了一下房门。
“玉少。
”
少年偏过头,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长发披散在肩上,清秀绝伦的脸庞透露憔悴病态,却丝毫不减他的美,反而更加尖锐易碎。
“你来做什么?”
药物加上镇定剂几乎让玉羡珏的情绪难以起伏,他丧失了对外界的兴趣,说起话来也是淡淡的。
没有再分给旁人视线,他回过头,继续看向手里的东西。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
因为没被驱赶,陆书言便走进房间,目光不着痕迹地仔细观察他,因为凑近,刚刚不曾发现的东西印入眼帘——是一个摄像机。
按理来说,为了减少对病人的刺激,许多电子产品都被收起来了,还遗留了一个摄像机。
那这个只能是少年私藏起来的了。
他还像开口说什么,“玉……”
“嘘。
”少年出声打断他,嗓音轻薄。
寂静的房间里除了窗外风吹树叶沙沙,就只有摄像机里传来模糊的女声——
“又拍我做什么?”
陆书言站着,他低头看见那方摄影机小小的屏幕里,房内陈设杂乱老旧,一位不漂亮的女人叼着烟,眉头皱起。
面对凑近的镜头,她手夹着烟,支得远了些。
“我想记录我们在一起的时刻。
”这是玉羡珏的声音。
女人说:“你快走远些,烟会熏到你。
”
“这种事情无所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