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晦,暗云卷动,墨色流淌。
某不知名的院子,齐束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来自封地,他的母亲,提醒他快点行动,入丽都这么久,也没个回音,莫非无所事事,在偷懒?若他不想干,可交出侯爷印信,他有的是兄弟愿意帮他干。
另一封,来自阎国师,说南朝风云际会,大势已不可挡,言子时将开启护国大阵,但可为他留一道后门,若愿领这个情,则直接去皇宫见他,夺取传国玉玺,日后天下共治之。
为表诚意,阎国师还奉上了一卦,说是近来算出的事,将齐束过往所为,现在计划,包括如今手上收到的母亲的信,全部算到了。
齐束眉目晦暗不明,良久,才将两封信纸递到烛边,看着火苗舔燃,低低笑出了声。
丽都相反方向,冯留英也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来自凉州的家书,他那一堆妻妾嘘寒问暖,鞭策他上进,可得打更多江山回来,不然你那么多儿子怎么办,以后连口吃的都吃不上,还是跟你一块死了?
另一封,也是阎国师的,内容和齐束收到的类似,只是他们彼此并不知道,冯留英确定的是,阎国师不知为什么突然、发疯,要搞把大的,那别人都箭在弦上了,他要不抓住这个机会,还玩什么群雄逐鹿?
“来人——”
时间还不够,世家还没完全拿下,不过也没关系,他这边这样,别人那里也是半斤八两,反正基础打的不错,只要这次仗打赢了,走到那个位置,一切将不成问题——
说到底,江山都是要靠打的,这一次,他必要抢占先机,先于所有人走到那里!
“同本侯去西门!”
西平侯也收到了信,但与此同时,他也截获了别的消息,这信并不独他一人有!
“老匹夫!”
西平侯把信扔到马桶里,怒不可遏,阎国师怎么敢的?大局还未布好,说好的东西还未兑现,突然就来这一出,不商量也不提前通知,把他放到哪里了!
还有把东门留给他什么意思?他叫西平侯,喜欢的方位一直都是西,连自己的兵驻守在城外西边,为什么不给他留西门!
对啊,他的大军,就在城外,比任何人来的都早,既然如此,玩突然袭击也算是利好他,他甚至不需要阎国师襄助多少,只要抓住这个机会……
为什么不干?
他咬了牙,一口干掉碗里的药,很快派了人出去。
夜色之下,暗影无数,夜鸟惊飞。
萧无咎是唯一没有收到信的诸侯,也并不知它处变动。
祝卿安提起郑夫人:“我们好像……都想错了。
”
他们以为郑夫人的愤怒和野心,是在世家,骨器只是顺便,只是因为遇到了桃娘,多年前那个对于药材的引导对抗,也仅仅是看不顺眼这些事,现在想,并不是。
于她而言,世家才是其次,骨器之危,当居首位。
她在及笈那一年出事,被掳获为骨器胚子,是桑闲救了她,桑闲挡在她面前,为她免去了很多羞辱和磨难……
祝卿安仍然记得,郑夫人说过的话,她说哪怕到了绝境,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