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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530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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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猛极了,她拿出身上的刀,恶狠狠地叫我闪开。

    我真的就闪开了。

    那场搏斗的画面一直在我脑海里,从没消失过。

    她最后割破了狼的喉咙,并且在狼身上刺了很多刀,可是等到狼倒下的时候,她也倒下了。

    我背着她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哭,可是我不知道要往哪里跑,我在黑夜里大声喊,我希望遇见来找我的人。

    她的血滴了一路,等到遇见来找我的人的时候,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 此时的路尘,在说起这样的事件的时候脸上已经不是悲伤,他的神情叫我看了伤心。

    我明白,他在为自己即将奔赴伊索而去感到安心,他知道在他即将去的地方有爸爸有伊索,他要去兑现他的承诺,他终于可以结束这长年累月地折磨他的悔恨。

    我也终于可以明白为什么路尘在面对自己人生的终结的时候竟能如此坦然。

    他心里有所归属有所期待,自然不害怕这人世的离别。

     这个时候我没有心思去思考路尘到底是不是爱过我的,或者说那个萨翰是爱着伊索的,而路尘是爱着唐零的。

    这没有意义了,我现在可以相信人并不是只会爱一个人,因为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是爱宁多一点还是路尘多一点。

     我也跪了下去,在路尘身边,抱着路尘。

     路尘将头靠在我肩上,对我说:“我一直想跟你说伊索,我也一直想带你来给伊索看,我知道,伊索是希望我能幸福的。

    我想告诉她,你给了我她所希望的幸福。

    可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回来,直到我真的没有了时间,我才决心回来看她。

    ” “唐零。

    ”路尘忽然转过身来抱紧我,“我舍不得你。

    ” 这是路尘最后给我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到了最后的最后,也许,他连这句话都不愿意说。

    我其实多么希望他会给我写一封信,这样我就可以永久保留,直到墨迹模糊年华老去,我还是一样有个实在的东西在怀念路尘。

     路尘那天说了那句话之后再度昏迷,第二天在医院里永远地离开了。

     虽然这件事已经很早就在给我提示,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来做心理准备,可是听见医生说节哀的那一刻我还是觉得不真实。

    我在医院里几乎流干了眼泪,却一直没有说一句话。

    路尘的妈妈几度昏厥,就算醒来也是两眼呆滞,她的眼泪早已流不出了。

     我建议将路尘安葬在草原上,和他的爸爸还有伊索在一起。

    我想,虽然路尘没有说,但是他一直坚持到现在,在最后来这里和他们见面,这里就应该是他的归属地了。

     路尘的妈妈同意了。

     我在参加完路尘的简单的葬礼之后离开了那里。

    去的时候是我和路尘,回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

     “宁:这个寒假尤其让人烦躁。

     路尘真的就这么离开了,我时常梦见他,他总是笑着的。

    自生病以来,路尘也总是笑着的,他没有留一点叫人觉得他是痛苦的证据。

    路尘这件事对我来说,不是打击,是遗憾,刻骨铭心的遗憾。

     2005年了,一切都快的像是争着抢着去变老。

    已经12年过去了,你走的时候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想到我会就这么给你写12年的信。

    人生中的很多意外都是这样,很多东西不知不觉的就放弃了,很多东西不知不觉的就成了习惯。

     爸妈劝我不要考研,他们说等我研究生毕业都已经是大龄女青年了,到时候找工作未必容易,而且还要成家,加上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从各个方面来看,考研都不是明智之举。

     他们希望我毕业以后找份稳定的工作,最好还很轻松,然后再找个合适的男朋友,相处一两年之后结婚,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就算我不考研,也许也不会有他们说的这样叫他们满意的轨迹。

     妈妈跟我说起了许然。

    她那些关于许然的消息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能全信。

     她说许然现在是大明星了,还有个有钱的男朋友,以后再也不会回这个小地方来了,还听说现在都是到国外去拍电影电视,很风光。

     我跟许然的联系仅限于上次的卡片。

    我偶尔会从报纸上的娱乐版块看见许然的照片,关于她的照片和报道很少有,偶尔有也都是很小的板块,内容大多是某某电视剧选角的事。

    许然目前应该还不是很红的阶段,她才刚刚开始。

    至于她有了男朋友,我不是很相信,我总觉得,她应该是会等于箫回来的。

    于箫应该会回来吧! 不管怎样,希望她一切顺利。

     宁,你有没有发现?我这两年给你写的信有种日记的味道,这信不像是专门写给你的,更像是写给我自己的。

     这样的问话很傻,因为你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

     如果我不考研,如果我不能出国,如果你不回来,我们真的永不能再见了。

     能再见,不能再见,这样的问题已经纠缠了我这么多年,现在再这样想的时候已经觉得不那么叫人悲伤了。

     只是希望你一切都好。

     张扬昨天给我打电话,约我一起去看看付媛媛。

    这件事真是叫我吃惊,张扬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付媛媛,这么久过去了,他忽然要去看她,我总是觉得这中间应该有什么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如果一个一个地去深究,真是有太多的故事了。

     对了,你是怎么过春节的?国外一定没有家里这样有年味,会想家吗? 我又在问无聊的问题了,不说了,新年快乐! 零。

    ” 跟张扬在寒假结束之前去了付媛媛家。

     在去的路上,张扬拎着一大包东西,一直忐忑地问我他去合适不合适。

    我说,怎么会不合适? 确实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虽然我一直想问张扬为何会想到要去看付媛媛,但是我怕这么一问,他更觉得不合适了。

    付媛媛应该是很希望能看到张扬吧!假如她看到现在的张扬更甚当年的风度,会不会依然很心动? 到付媛媛家的时候,一切都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付媛媛的一个朋友帮忙开的门,付媛媛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吉他,正和坐在她旁边的四五个朋友谈笑风生。

    他们应该在谈音乐,其中有三个人手上都拿着吉他。

     付媛媛见我和张扬来了,先是一愣,然后把身边的人推了过去,用手拍着身边的座位,开心的叫我:“怎么会是你吗?唐零,赶紧过来坐坐,好多年没见了。

    ” 我坐过去,用手拨弄了一下付媛媛的吉他弦,说:“真是好多年没见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上学的时候一个样。

    ” 张扬站在门边,一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张扬你愣着干嘛?哪里有位置你自己看着坐下呗!我今天来的朋友比较多,我们过两天有个街头表演,大家这才来商量着。

    真是巧。

    ”付媛媛笑眯眯地招呼张扬。

     张扬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样子很傻地冲付媛媛笑。

     “看到你这样真好!”我由衷地对付媛媛说。

     “是吧!我自己也觉得挺好的!大伙都说要把我打造成女版的郑智化,人家拄双拐唱歌,咱也拄双拐唱歌,而且咱还弹着吉他拄着双拐唱歌,咱唱在那星光下做梦的少女!”付媛媛说完跟她的那些音乐朋友哈哈地笑着。

    这话听着有几分自嘲的意味,但是也有乐观和豁达。

     无论如何,看见她能这样开心,我心安了。

     “你怎么这么傻啊?看见我没话说啊?你以前不是挺能说的吗?嗨,大家伙都认识一下吧,张扬,以前我们高中时候风靡校园的才子!想当初,我还暗恋过,哈哈。

    赶紧趁机会八卦一下,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了!”付媛媛这么一喊,她的那些朋友忽然都安静了,很是尴尬地看着付媛媛。

     倒是张扬,真的跟大家打起了招呼。

     付媛媛奇怪地看着那些人,笑了,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张扬,你们怎么都被镇住了吗?都愣着干嘛?” 那些人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了,男的过去拍着张扬的肩膀称兄道弟,女的笑着跟张扬说话。

    都是寒暄的客套话,说不上几句,就又沉默了。

     只有付媛媛一个人话多。

     她上高中的时候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只有私底下,她才会多说两句。

    我看着付媛媛,难以想象可以抱着吉他会让她如此放的下,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放下了。

     张扬和付媛媛一直没有说上什么话,一直到我们要离开的时候,付媛媛忽然叫了声张扬,然后笑着,满不在乎地说:“张扬,你看我现在,挺好的,你别再内疚了。

    你以后也不用来看我,因为我也不一定还会在这里。

    如果有一天我们在其他的某个地方遇见了,如果你还记得我,就跟我打声招呼,这样就挺好的了。

    ” 张扬看着付媛媛,不再傻笑了,他忽然说:“很久没听你弹吉他了,给我和唐零弹一首吧!” 付媛媛很是大方地拿起吉他就弹,张口就唱了一句:“就这样失去了你,在茫茫的人海中……” 虽然我没有多问,但是有些事我已经听出来了。

     从付媛媛家走出来的时候,我对张扬说:“原来付媛媛跳楼那件事,与你有关。

    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一直内疚所以跟季晓雯分手?” 张扬不吭声,只默默地走。

     “你打算怎么做?以后娶付媛媛?偿还她?还是怎样?”我在张扬身后追问着。

     我不想付媛媛和张扬心里都有因为残缺和遗憾而生下的对生活的结。

     张扬转身看我,说:“当初,付媛媛跟我说她喜欢我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件事对她很重要,那时候她正跟家里抗争,为了她自己的音乐梦想抗争着。

    她想从我这里得到一点勇气。

    可是,我拒绝了她,而且,很严厉。

    接着她就出事了。

    我一直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这和我无关,但是这样的安慰跟随了我这么多年,付媛媛这个人还有我对她的内疚也就这样跟随了我这么多年。

    我曾经有对季晓雯动心过,但是不深。

    我抓着季晓雯,以为她会救我从我自己的安慰里出来,可是我没能做到。

    我以为季晓雯的理智是我所需要的,其实不是。

    后来我又想也许我可以以后跟付媛媛在一起,负责她的一生,但是付媛媛根本不同意,她说她不需要我这种同情和补偿,她说她很好。

    这是我第一次来看她,之前只是给她写过信打过电话。

    所有的事,就是这样了。

    今天看见她这样,我终于放心了,她是真的可以很好的。

    ” 张扬说完忽然加了一句:“原来,心里装个人,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都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

    唐零,你怎么受得了的?” “咦?我东西忘记给付媛媛了,你在这等我,我回去送给她!”我说完转身就走了。

     张扬还在我身后说:“你连面对都不敢!” 我想告诉他,我不是不敢面对,这种折磨的痛苦细说起来只会更痛苦。

    我已经习惯告诉自己这是一种幸福了,有一个人永远在心里,永远不会离去,这是一生很难得遇见的感情。

    不要跟我说折磨,既然已经存在,就不要一再提起了。

     不过我确实有个东西忘记给付媛媛了。

     以前跟付媛媛一起在楼顶谈吉他的时候经常听她说手指疼,有一次跟宿舍的人逛街,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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