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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荫道上飞奔过来的滚圆身躯。
四年不见,他比皮球还圆了。
“道标,听说你回来了,我赶紧来找你!”他气喘吁吁地奔到我面前,瞪圆眼睛打量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都没变?”
我呵呵一笑:“昨日回来的。
”对我而言,时间只是过去了半年,当然不会有什么变化。
道桓挽住我的手臂,兴冲冲地往爸的住所走:“你还没见到师尊吗?他如今身体不适,已卧床几日了。
听说昨晚,他召集外国弟子为他念咒,不知今日情况如何。
”
“我已见过他了,昨日便住在他那里。
”我淡淡地解释。
昨夜是我让僧肇召集爸的龟兹弟子,在爸的卧房外念了一夜经。
果真惊动了姚兴,他现在正从长安赶来。
“要不是你,我也无法败在师尊门下。
这四年,从师尊处学来的,比我前三十年学到的还要多。
”他叹口气,真诚地对我说,“谢谢你,道标!”
“道桓,陛下还在逼你还俗吗?”
他长叹出声,郁闷地吐气:“我一直觉得刘勃勃必反。
便劝陛下莫要委刘勃勃以兵权,可惜陛下不听,两年前刘勃勃果然反,陛下懊悔某及,便又来逼迫我还俗从政。
若不是师尊劝阻,师兄我也会跟你一样,一走了之。
”
姚兴统治后期,朝政一塌糊涂,没有好谋臣,便打主意到道桓身上。
道桓虽然表面一脸憨态,却看问题非常精准,只是他心思不在政治上。
“如果陛下还要逼你,你隐匿山林吧。
”我隐晦地透露。
姚兴撑不住多少时间了。
姚兴晚年,几个儿子在老爸还没死时便争得不可开交。
姚兴死后,太子姚泓继位不到一年,便在刘裕攻打下破国身死。
这些,将在公元四一七年发生,离现在只有八年时间。
道桓若去隐居,也能免得经历这场战乱。
道桓摇头叹气:“唉,古人有言:‘益我货者损我神,生我名者杀我身’若逼我太甚,也只能如此了。
”
道桓随着我一同踏进爸的住所。
大堂里有很多人,爸的卧室外围着不少人,都是爸的弟子们,面露忧色,却不敢进门打扰爸。
我让道桓在外等候,自己进了卧房。
房里只有他的僧肇:他侧卧在榻上,手上拿着经文,还在念诵着,一旁的僧肇奋笔疾书。
“爸!”
僧肇诧异地抬眼看我,我赶紧改口:“师尊,你怎么还在译经!你现在该休息!”
“时日无多了,这《大品般若》还未校队完,总得要做完才好。
”他对我温和地微笑,又转头问僧肇:“校完了吗?”
僧肇落笔,坲去额上的汗珠,轻嘘出一口去:“师尊,总算是做完了。
您赶紧休息吧。
”
他却摇头:“去把所有弟子都叫进来吧。
罗什有几句话要对大家说。
”
卧室挤得无立锥之地,空气虽然闷热,大家却无不满之色,都眼圈红肿看着爸。
爸的精神不是太好,可能是这几天夜以继日地工作,消耗了太多体力。
他让我扶起他的身子,盘腿坐在榻上,对着诸人扫视一眼,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