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避三尺。
看到她眼里飘过的失落,我会痛。
可是,我还能忍得住。
毕竟,只有这短短几天的相处。
相信她也一样吧,慢慢便会淡忘了我……
道桓和僧肇等人的工作卓有成效,道桓没几天就查出了逃犯,密保给姚兴。
姚兴大怒,发下话来要严惩。
长安城内流言四起,觉贤遭到僧俗二界的猛烈抨击。
他那些不成器的徒众或者匿名隐潜,或者半夜越墙逃走,半日之间,差不多全逃光了。
觉贤再也呆不下去了,刚好庐山的慧远邀请他,他便带着四十个愿意跟随他的僧人,去了庐山。
爸知道这件事时觉现已经准备走了,他名声已臭,不愿再见爸。
爸马上来找我,我供认不讳。
他知道我是为妈抱不平,责备我几句,也不再多言语。
觉贤走后,爸又是会叹气,还是为觉贤说好话,说觉贤精通禅法,的确比他更正宗。
我告诉爸,无需为觉贤担心。
他去了南朝,后来受到刘裕重视。
还跟旅行印度回来的法显合作译经。
他的专长在禅法上,翻译的佛经为后世大乘瑜伽学说开了先河。
所以他对中原佛教,尤其是南朝佛教的发展,还是很有贡献的。
爸在我的请求下收了道桓做关门弟子,当然,对外我也是爸的弟子之一。
有人把我和道桓一起算入之前的八大弟子,成为什门十哲。
很多人根据我们的长相猜测我们有亲戚关系,但没人知道我是他儿子。
临走前,我只是宣布要回龟兹。
道桓来跟我告别,一脸痛苦地告诉我,因为他向姚兴密报,跟姚兴多接触了几次。
姚兴问他对政务的处理,他回答的头头是道。
于是姚兴逼他还俗从政,这几天他正为这事犯愁呢。
我呵呵笑着告诉他,他新拜的师傅能帮他。
道桓走的时候带着一脸笑,我叹了口气,爸的确会帮他想姚兴请求。
不过这姚兴真是病急乱投医,日后的道桓还是会被他逼得隐居山林。
姚兴已经在没落了,两年前跟拓跋珪打,吃了败仗,两年后赫连勃勃又会背叛他自立,他的晚年将在内忧外患中度过。
型号,爸看不到姚秦的灭亡。
“爸,你写好了吗?”
爸抬头,鼻音很重地“嗯”一声,将案上的一张纸交给我。
看到上面的字,我愣住了。
爸一整夜静坐在几案前默想,就写出了这两个字?
纸上,两个秀逸的字体:“等我”。
我以为,爸会写些更缠绵的青华。
却只有两个字---“等我”。
也许,对爸妈而言,真的不需要再说什么承诺了。
“等我”,足矣……
我将纸小心折好放入背包,最骄傲扯出笑:“妈肯定会很珍视这份五十岁的生日礼物。
”我有足够信心,只要妈看到爸的信,她肯定会接受骨髓移植手术的……
我本想跟络秀告别,却仍是忍住了。
不想再打扰她,本来就没有开始,又何必有结束呢?
爸送我走,他已经很熟悉这些程序了。
千言万语想叮嘱,只凝成一句:“爸,这四年中你一定要保护好身体,为了妈”
爸看着我,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