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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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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 沈榕眼眶湿润,报以一笑,看了看身下椅子,终于微微抬起下巴,款款坐下。

     在她坐下的那一刻。

     君珂忽然站起! 她站起,沈梦沉立即转头看她,沈榕视线被沈梦沉挡住,犹自未觉,正好坐下。

     臀部刚刚接触椅子,全身的重量一压上去,隐约便是极低极低的&ldquo嘎&rdquo一声。

     &ldquo嚓!&rdquo 这一声低到极致,也快到极致,刹那间金光耀眼,九龙把手弹开,两道弧形的光芒,如虹桥于天际乍现,瞬间交错,在沈梦沉喉间交剪! 此时君珂正好站起,一把抓向红砚。

     此时沈梦沉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抬手就抓她腕脉,指尖刚刚搁上去,他脸上神情忽然一变,这千钧一发时刻竟然一呆,随即君珂的手腕,便从他手中滑了出去。

     此时宝座之侧护卫,齐齐奔向君珂。

     惊虹一现,刁钻角度,最佳时机,完美的叉形死角,近在咫尺无可躲避的杀机! 雪光一亮,寒气迫喉,那暗刀机关刁钻,只要人此刻回首,必然将咽喉迎上,也正正挡住了正面的去路。

     沈梦沉那一霎依旧反应完美,他竟然没有如常人一般,在遇险的那一刻回首,而是立即跃起。

     然而他终究犯了一个错误,他身侧是君珂,身后还有红砚。

     君珂站起那一刻,一手抓红砚,一脚就踢了出去。

     这一脚封住了沈梦沉去路,沈梦沉身子忽然游鱼般一滑,仿佛缩了一半,眼看要从交剪的刀光下滑出。

     一个侍卫攻向君珂手中红砚,君珂百忙之中手一松,红砚直直落了下来,落下时正好撞到了沈梦沉。

     砰地一声,沈梦沉缩骨本就无力他顾,又身在半空,给她这一撞,竟然向后一仰。

     交剪刀光,正到喉间! 避无可避! &ldquo啊&mdash&mdash&rdquo 一声惨叫震得大殿殿柱都似在颤抖,鲜血腾空,跃上半丈,洒龙座黄金龙首一色鲜红。

     君珂一把抓了红砚向后便退,仍被喷了热辣辣一脸深红,她胡乱在脸上抹了抹,只觉得胃里翻腾直欲呕吐,但此时也顾不得身体,犹自暗暗庆幸,幸亏刚才沈梦沉忽然莫名其妙,放脱了她的腕脉。

     头一抬,君珂神色微惊。

     前方,鲜血喷起处,沈梦沉也在退后,退到龙座之后,抱着沈榕。

     他先看了君珂一眼,眼神古怪,似憎恨似无奈,随即转向怀中的沈榕。

     沈榕依在他的胸前,身子软瘫如泥,背后两柄交剪的刀,深可见骨,鲜血汩汩而出,染红凤袍。

     生死相关那一霎,她扑了上来,代沈梦沉挡住了杀手。

     &ldquo母后&hellip&hellip&rdquo一生悠游微笑,从来神色不动的沈梦沉,此刻笑意终去,半跪于地,揽紧沈榕,一句话想问,却咽在半途。

     &ldquo沉儿&hellip&hellip&rdquo沈榕在此刻,反而笑了,她真正笑起来,居然也是懒懒淡淡,一抹烟云,几分冷漠几分讥嘲,几分对世事的无奈和洞穿。

     大殿之外忽然起了一阵响动,四面八方步声急促,仿佛有一大队人突然从几个方向出现,有人长声喝道:&ldquo奉圣命剿除叛党,违抗者杀!擅动者杀!逃逸者杀!&rdquo 随即衣袂带风声、弓弩连发声、脚步游走声、围剿声逃窜声惨呼声求救声,连带几声亲卫队才有的火枪清脆的炸响,不断有人体扑落在殿门之上,带着一溜深红的血迹慢慢迤逦而下,头顶上不断有人落下,躯体砸在地上重重一声,血腥气从各处缝隙里钻进来,像毒蛇缠绕在每个人的嗅觉里,每个人心深处都泛起了惊恐的湿腻。

     不能眼见的杀戮,因为想象而比亲身面对更为惊心动魄,满殿无声,都为今日一波三折的朝堂惊变而失色颤抖,却有几个人,缓缓自俯拜的人群中站起身来,随意地左右看了看,抬脚迈过人群,竟然直上殿来。

     那几个人刚刚出现,围住殿上的沈梦沉属下便迎上去,当先一人哈哈一笑,摇摇摆摆抢上一步,一脚踏在了御座之下铜鹤的脚上,铮铮连响,地面竟然伏射出一排弩箭,正对着那群人没有防备的下盘,刹时便血葫芦一般滚成一团,被君珂一脚一个踢下殿去,她在殿上回头,刹时眼神爆出喜色。

     不待她说话,轰然一声殿门洞开,一大队侍卫冲了进来,这回不再是红门教徒假扮的侍卫,有一部分是正规的皇帝亲卫,属于石沛带领的那一群,这些人迅速将殿内官员都带出殿外;另一部分却是劲装打扮的男子,有人黑衣有人白衣,前者神情肃穆,后者眼神灵动,那些人一出现不管殿内的红门教徒,直奔殿上而来。

     眼看着局势颠倒,宝座之侧的沈梦沉抬起头来,目光一掠,也不过微微一笑。

     他并无临上高峰突然被拉下地狱的惨然,也没有险死还生的惊恐,只是抱着沈榕,将她的身子紧紧靠在自己胸前,随即一个手势,红门教徒放弃对战来者,都围拢到了他和沈榕身侧。

     他拥紧沈榕,用一生从未有过的真正柔和的态度,问她,&ldquo你怎么样?&rdquo 沈榕半阖着眼睛,神情有点疲倦,唇角笑意不散,似乎沉浸在久远的回忆里,轻轻道:&ldquo&hellip&hellip你生下来的时候,可真是瘦弱,还不哭,怎么拍都不哭&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哭了。

    &rdquo沈梦沉将她揽紧一些,&ldquo王伯说,我被抱出皇宫之后,忽然大哭,险些被发现。

    可惜,你没听见。

    &rdquo &ldquo是吗&hellip&hellip&rdquo沈榕若有憾意,轻轻叹了口气,&ldquo都是命&hellip&hellip王伯怎样了?&rdquo &ldquo那年他陪我去冀北,后来掉进涡山山洞。

    &rdquo沈梦沉顿了顿,&ldquo被吃了。

    &rdquo 沈榕沉默了一会儿,低低道:&ldquo&hellip&hellip那五年&hellip&hellip&rdquo &ldquo过去了。

    &rdquo &ldquo但望&hellip&hellip真能过去&hellip&hellip&rdquo 沈梦沉不语。

     母子两人,在这生死翻覆,群敌环伺,奄奄一息的此刻,竟然叨起了旧事家常。

     四面却很安静,无人打扰,有人轻轻步上阶来,在君珂身边站下,他似乎想上前,君珂一拦。

     沈榕的气息却渐渐弱了,春风细柳,秋霜薄苇,冬日里第一片雪花,刚刚贴上冰冷的窗纸,便要散去。

     &ldquo我不该坐这座位的&hellip&hellip&rdquo沈榕喘一口气,唇边一抹苦笑,眼神下移,落在了宝座之侧。

     沈梦沉的眼神也跟着落过去,那里,地面有点极其细微的下陷,被锦毯盖住,很难发觉。

     御座还是有机关的,这机关却妙到毫巅&mdash&mdash必须达到一定的重量,才能触发。

     御座周围三尺,都建在一整块铁板之上,连着扶手的机关,如果御座之上始终只坐着一个人,那么就算在上面坐一辈子甚至打滚,也不会引发机关,这也是沈梦沉坐下后,感觉到御座内部浑然的原因,那时候机关不可能被触动,一点内部动弹都不会有。

     但沈梦沉加了位置,沈榕坐下的那一刻,重量加大,机关终于启动。

     这绝妙的机关杀手,自然出于有心人的设计。

    当然,不能寄希望于沈梦沉一定会加座,所以这殿上,铜鹤香炉,金鼎龙案,都已经做过手脚,沈梦沉除非不上殿不做皇帝,否则只要他想做皇帝,迟早都会中上一两样机关。

     沈氏母子苦心筹谋,到得此时,皇位一定会坐。

    这一局,竟然又是一出阳谋。

     沈梦沉目光一掠便过,随即轻声安慰,&ldquo无妨。

    终究是值得的。

    &rdquo &ldquo值得吗?&hellip&hellip&rdquo沈榕眼神渐渐有点茫然,不知道是在问这句话,还是在问自己。

     值得吗? &hellip&hellip兰麝齐芳,钟鼓遏云,一色红毡迤逦自宫门尽头,明黄翠幄大轿抬来世家贵女,豆蔻年华二月娇,从此她母仪天下。

     &hellip&hellip宫阙深深,争斗激烈,后宫的女人们身系家族荣辱,锦袍凤履,都恨不得将别人踏下,踏入尘埃。

     &hellip&hellip德妃娇媚,陛下爱重,她的后位岌岌可危,恰逢此时她怀孕,然而数月欣喜之后便是无限惊恐&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求了偏方,费了心思,十月分娩,终究还是两个孩儿,都瘦弱特异,发青的小脸,有一个甚至不会哭,她原本还抱着希望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般模样的两个孩子,陛下便是见了,只怕也难免认为妖异,从此她的后位,她的家族,沈家世代不替的荣华,都将落入深渊&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杀了太医,灭了稳婆,那一夜她哭哑了嗓子,累极晕去,从此沉疴难愈,多年之后才隐约知道,当年腹中竟然还有一个孩子,她惊惧之下,拒绝就医,那胎渐渐化为石胎,从此折磨了她一生&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那个不会哭的孩子匆匆抱出,先寄养在青阳郡的普通家庭,长到十岁,养父母双亡,沈家夫人又夭折了多病的幼子,便将他带回京,假充那个五岁的幼子,那孩子多病,几乎没有人见过,他偏偏又因为生活困苦,生得瘦小,十岁冒充五岁孩子,居然也就这么死死瞒了下来&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那孩子不知怎的得知了身世,总在无人处对她眼神孺慕,她暗暗心惊,那一日桃花树下,他终于问出那句可怕的话,她的心沉入深水&hellip&hellip罪在欺君,如何解脱?忽然便被疯狂的念头驱动,一刀刺出,血落桃花&hellip&hellip 那一刀便是错,便是错。

     那一刀时常午夜蹑足而来,在她光影缭乱的梦中翻飞作舞,横刺、竖切、斜割,侧劈&hellip&hellip每一刀寒光耀目,每一刀化血长虹,每一刀都惊得她嘶声狂吼,却惊不破那般沉滞梦境,她挣扎欲死方可醒来,冷汗浸透梦端。

     多年后,那一刀终于还了回来。

     无求乃乐,有求皆苦。

     今日方知。

     &ldquo梦沉&hellip&hellip&rdquo她喃喃,一句话到了口边,终究没有问,没有说。

     羞于问,羞于说,多年后她和他携手,说到底依旧有私心在,她从来不是纯粹的母亲,无颜求得原谅。

     沈梦沉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将染血的指尖,在自己掌心细细摩挲。

     &ldquo娘。

    &rdquo他道,&ldquo我原谅你。

    &rdquo 我原谅你。

     我原谅你。

     沈榕霍然睁大眼睛,最后一霎,似一生的光华都凝练于此刻,在眸中汹涌爆发,光彩熠熠,灿若虹霓。

     那一瞬极光般的光彩,那一瞬最后的解脱,仿佛星子印在深蓝的天幕之上,便纵月色生辉,也不能摄去那一刻予人瞳孔的惊艳之光。

     沈梦沉俯下脸,将额头轻轻贴在她渐渐冷去的额上。

     这是一生至此,他与她唯一一次肌肤相触,在失却温度之后。

     娘。

     我原谅你。

     我还要感谢你。

     我感谢你。

     我失去的,我想要的。

     在最后那一刻。

     终于得到。

     ※※※ 大殿沉静。

     等待这一场告别。

     沈梦沉终于将沈榕放了下来,他将她一直紧紧贴着自己胸膛的身子,慢慢拉离,两人渐渐分开的身体,随着这个动作,渐渐发出隐约的刀锋摩擦肌骨的声音。

     君珂眉毛忽然一挑,又觉得胸中烦闷欲呕,她身边的人,拉住了她的手。

     沈梦沉的动作缓慢,始终没有停顿,沈榕身子渐渐拉开,一截染血刀锋在两人之间显现,慢慢拔出。

     从他胸前。

     沈榕最后扑过来的时候,因为红砚那一阻,并没有完全阻住那隼利的杀手,刀锋从她后背劈入,刺入了沈梦沉的胸膛。

     两人的血,流在一起。

     刀锋拔出,沈梦沉将沈榕放在御座上,手捂胸口,站起身来,微微偏脸,一笑。

     &ldquo纳兰述,真是想不到,你竟然真敢亲身来此。

    &rdquo 君珂身边那人也一笑。

     芝兰玉树,春光流水,多年光阴留给他的不是风霜沧桑,而是这人间,美玉再琢之后的明媚光华。

     &ldquo你沈梦沉敢来,我纳兰述为什么不敢?&rdquo纳兰述仰头打量四周,微带怅然地一笑,&ldquo朕会记得给你的墓志铭写上:生于此,谋于此,死于此。

    此非庆帝,不过一弃子耳!&rdquo &ldquo你以为是你胜了我吗?&rdquo沈梦沉笑得讥诮,&ldquo纳兰述,我很有多机会置你于死地,只不过君珂一直横亘在那里,我或许输了,但是是输给君珂,而不是你。

    &rdquo &ldquo你确实输给她。

    &rdquo纳兰述若无其事,&ldquo从你遇见她第一眼,对她横加欺辱那一刻,你就注定输了。

    &rdquo &ldquo那可未必。

    &rdquo沈梦沉笑起来,&ldquo纳兰述,你不过运气好,遇上重恩重义的君珂,她因为你的恩情嫁给你,可她心里,到底属意谁,你以为一定是你吗?&rdquo &ldquo不是我难道是你吗?&rdquo纳兰述笑得更欢快,&ldquo沈梦沉,到了此刻你还想攻心?你不觉得白费力气?君珂爱谁不爱谁,说到底我真的没必要和你解释,她嫁的是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讨论她?你了解过她?你懂得过她?你知道坑爹不是挖坑埋爹,尼玛其实就是太阳?你连她说什么都不懂,你还一直和我抢她?你拿什么和我抢?拿你的勃勃野心还是百万雄军?抱歉这些我也有,但我觉得拿这些去抢女人真是太没意思了。

    &rdquo他随意地揽住脸色有点发白的君珂的腰,扬眉瞟着沈梦沉的胸口,&ldquo陛下啊,你东拉西扯的,是想拖延时辰呢还是想转移注意力呢?哦你在流血,你竟然在流血!伤口好大,需要包扎吗?别用医官那些糊弄人的草药白布,我送你一个,干净、透气、妥帖、三百六十度运动不侧漏,特大号三十九公分苏菲绵柔夜用创口贴&hellip&hellip&rdquo他好整以暇从怀里取出一个金色的锦囊,打开金色的锦囊,里面是一个银色的盒子,打开银色的盒子,里面是一个白色的方方的柔软的东西,纳兰述一边手指灵巧地要翻开,一边笑吟吟道,&ldquo哦不用谢我,她给的&hellip&hellip&rdquo 君珂忽然跳起来,一把按住他的手,&ldquo别!&rdquo 沈梦沉原本脸色冷淡地听着,君珂反应这么大他倒怔了怔,一眼看见君珂尴尬的脸色,眼光忍不住往那东西上瞟去。

     纳兰述似乎心情很好地笑着,要把那东西翻开,忽然手指一弹,掌心里金盒子激射而出,直射那一直立在御座屏风之前,拿着宫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宫女! 沈梦沉脸色一变,那宫女霍然抬手,手刚伸出便有一道粉红青紫的雾气射出,那金盒在半空中迎风一展,展开成一片薄薄的金箔,挡住了那道雾气,几乎刹那之间,那片金箔就变成了紫黑之色。

     借着金箔那一挡,纳兰述已经揽着君珂,君珂拖着红砚,退往殿下。

    黑白衣裳的护卫奔了过来,穿白的由张半半带领,穿黑的则是姜辉亲自领队,将几人护在中间。

     此时沈梦沉手一招,那宫女身上宽大的裙子掉落,现出里面柔软而斑斓的袍子,沈梦沉在她肩上一拍,那宫女浑身一震,周身忽然漾出一层粉红色的毒雾。

     君珂眼角瞄见,心中一惊,知道沈梦沉终究是把他的毒人也带进来了,连忙拉住纳兰述,急急问,&ldquo怎么样?身体可好?你&hellip&hellip你怎么亲自来了?&rdquo 纳兰述含笑拍拍她的脸,&ldquo我不亲自来,怕你中别人挑拨计啊。

    &rdquo &ldquo怎么会,纳兰君让不会杀我,只要他押我出宫去边关交换谈判,我有的是办法逃脱。

    &rdquo君珂跺脚,叹气,&ldquo你呀,就是不信我。

    &rdquo 她确实没上沈榕的当。

    沈榕以为她不知道沈梦沉身世,然而去过大燕皇陵和涡山,还曾因为和沈梦沉解毒传功,神奇意识互通过的君珂,早已隐约猜出了真相。

    所以君珂原本是打算在牢中想法子逃走的,沈榕一出现,她立刻猜到沈梦沉又要出幺蛾子了,干脆将计就计,交出玉玺,让沈梦沉和纳兰君让两个去争个两败俱伤,她便有机会逃出来。

     谁知道纳兰述竟然也跟了来,还混进了朝臣队伍里,听外头的声音,他的护卫也来了不少了?他怎么可能混进来的?难道&hellip&hellip 纳兰述却在令部属收束,&ldquo保护好皇后,离那毒人远些!&rdquo转头对君珂微笑,&ldquo可不是不信你,而是趁此机会,我也想会会老朋友。

    &rdquo &ldquo怎么回事?&rdquo君珂低声问,&ldquo你们怎么可能进大燕皇宫?&rdquo &ldquo我们是先混进大庆,再从冀北过鲁南再进燕京。

    这条路线,尧羽卫足可以找出七条以上的秘密小道,抄近路直奔燕京。

    &rdquo纳兰述脸色有点白,微微侧偏了脸,&ldquo咱们在大燕和大庆的暗桩,从来没放弃过对这两位的查探。

    沈梦沉和沈榕有联系,沈榕和韦家的勾结,咱们都知道。

    韦家的韦应被纳兰君让困在宫中不得回去报信,也是咱们的人给放了的。

    沈梦沉一出大庆我就知道他要去燕京,他一到燕京我就派人直接联系纳兰君让,和他达成小小协议,我助他杀沈梦沉,他让我进宫。

    &rdquo &ldquo直接联系?&rdquo君珂瞠目结舌,&ldquo你们这血海深仇的,他怎么肯应&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利益之前没有绝对的敌友。

    &rdquo纳兰述淡淡道,&ldquo他想要趁机打掉沈梦沉在燕京的所有潜伏势力,也想要趁机将敢于亲身来大燕的我给留下,他为什么不同意?&rdquo &ldquo而我,&rdquo纳兰述淡淡道,&ldquo我要顺利带人进宫,我要在沈梦沉最松懈的时候给他最狠的一击,我要亲眼看着他失去唯一亲人,我为什么不能先搁下仇恨,去和纳兰君让合作?&rdquo 君珂沉默了一会,轻轻摸了摸他微有些瘦削的脸颊,&l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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