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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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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的渊源。

     白茸把剑从剑匣中拿出,握在了手中。

     很有分量的一柄剑。

     她试着挽了一个剑花,很是顺手,似乎天生就该是她的武器一般。

     她印象里,霍彦曾给过她一把奇异的剑,但是这柄剑,和她印象中有些不一样。

    或许和埋在海底这么多年有关。

    此剑更有杀气,更凛冽。

    是饮过血,狂性大发,彻底解开了束缚的剑。

     她试着走了一套剑诀,是曾在楚飞光处学到的剑法。

     这把大开大合,非刺客,而是剑修的正统剑术,从前用袖里绯有些短了,用此剑正好。

     白茸舞剑的时候,两人正在一边静悄悄看着,什么都没说。

     只听得耳边风声不止。

     一套剑法走了下来,她乌黑的鬓边,浸透了几点晶亮的汗水,眸子乌亮亮的,吐息却丝毫未乱。

     “好,好。

    ”倒是沈樾在一边鼓掌,眼神甚至燃起了几分兴奋,“流风回雪,清逸洒脱,没想到,你竟有这般精湛的剑术,你从前都从未与我提起过,不然,改日我们也切磋切磋?” 白茸婉拒了:“献丑了,我的剑术,还不到可以与人切磋的地步。

    ” 其实是因为,她现在,没有多少与人切磋的心思。

     “剑,也在寻找适合自己的主人,有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寻到有缘人。

    ”灵机微笑,“这么看,此剑算是很幸运了,只是在海底埋没了几百年,便等到了自己的有缘人。

    ” 白茸转向灵机:“此剑,是贵宗发现的宝物,这般珍贵,不是可以随意与人的宝物。

    师尊,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提前明说。

    ” 她也不是个喜欢卖关子绕弯子的性格。

     来这里原本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不如打开窗户说亮话。

     “好。

    ”灵机说,“既你如此直爽,我便也不再卖关子。

    ” 他道:“你与小樾来北宸这一路,想必,也已经见到了人间如今的惨状。

    ” “三界原本有属于自身的平衡,此消彼长,循环往复。

    ”灵机说,“谁都不可打破。

    ” 沈长离是强行打破这一切的人。

     玄天结界的崩塌,到如今三界支柱苍云楔的崩塌,都与一个人脱不开干系。

     沈长离造下的杀孽不可饶恕,背负的因果累累。

     天塌地坼,人间生灵涂炭,都是沈长离造出来的孽,放任不管,只会贻害无穷。

     “他死了,一切才可以恢复正常。

    ” 甚至包括九重霄与妖界的纠葛,魔头死了,自然也会平息。

     白茸垂眸不语。

     三界平衡确实是被他打破的,她在他身边那么久,知道他身上魔气有多严重。

     如今的沈长离,对她而言很陌生。

     甚至像是一个,只有皮囊相同的陌生人。

     “上个周期中,这个影响因子是天阙。

    这一次,是那个身怀龙骨,曾经飞升的魔头。

    ” 难道不凑巧吗?他们光芒最盛时,都恰好是三界最为动荡不安的时候。

     白茸低垂着眼:“你想要如何做?” “传闻中,此剑,是那孽龙以其护心所锻。

    ” 若说曾经只是传闻,现在看到它对白茸的反应,可以基本坐实这件事情了。

     龙类有强大的□□,坚硬的鳞甲,旺盛的生命力,但是也有他们唯一的弱点。

     白茸凝着手中剑,半晌没有说话,良久,她轻轻摇了摇头。

     灵机问:“你莫非,是因为还对他有余情,所以不愿意下手?” 夔龙只会把护心给自己选定的爱人。

     白茸是见到他给她留下的剑,因而心软了?不愿杀掉情郎? “因缘际会,我略微知晓一些你们的因果。

    ”灵机说,“你放心,我无意传播此事。

    ” “只是,如今面对大是大非,你断然不该……” 灵机话没说完。

     白茸低垂着眼,纤细手指摩挲过剑鐔,打断了他的话:“只用这种办法,恐怕很难杀掉他。

    ” 沈长离体质很特别。

     他是人与妖兽的混血,以人身修仙,后来又以仙身堕魔,也并非纯粹的夔龙,光想着靠这把剑,要彻底杀死他,十分困难,她最明白不过。

     这一段对话信息含量实在太高,沈樾听到白茸这一句回答,嘴巴微张,甚至都没有合上。

     白茸并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

    也不觉得,杀戮是解决事情的好办法。

     若是还有其他办法可选,她不会选择这种法子。

     灵机神色变化,那双泛着银色的眼,第一次,这般仔细落在她身上,似乎要仔仔细细打量清楚,去考证她的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假,几分可信。

     灵机眸光微微一动:“若是可以与九重霄合作。

    ” ——他果然与九重霄有联系,不知是哪个仙官的凡体。

     白茸笑了笑:“我在九重霄危急时刻,擅自离开了灵玉宫,久日不归,仙帝可否有处罚我?” 灵机道:“他并非如此苛刻之人。

    ” “若是我不愿意呢。

    ”白茸说。

     “我不想让这件事情,再与九重霄有任何牵扯。

    ”她说。

     那柄剑似乎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绪,它显然不如方才那般昂扬,只是安静蛰伏在她掌心。

    她握住剑柄,纤细的手指抚过那透明的剑鐔,剑鐔上张开的细密鳞片,忽然倒立起来,轻轻扎了她手指一下,白茸感受到,指尖传来一阵酥麻的痛,她的指尖破了,流下了一滴鲜红温暖的血,流淌在了银色的剑鐔上,细鳞之间,很快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白茸收在戒子囊中的莲花,忽然异动了。

     解决完蛊虫的问题之后,这段时间,她芥子囊中露莲一直很安静。

     “白小友的戒子囊中,似乎有一灵物在躁动?”灵机感应十分敏锐。

    他暂且回避了九重霄的事情,径直问白茸。

     白茸想了想,也没有多隐瞒,径直从戒子囊中放出了露莲。

     露莲被放出来后,似挣脱了束缚,一气从巴掌大小扩大了三四倍,静静悬浮在半空中。

     沈樾从未见过这般美丽洁净法器,也是八瓣重莲,但是花瓣非剑匣上的赤莲,忍不住一直盯着看,他从前见过人间最好的器修炼出的法宝,但是却没有一个比得过此物的巧夺天工、浑然天成、灵气充沛。

     露莲散发出碧绿色的微光。

     它在看着那柄剑。

     白茸略微怔住。

     它看起来并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样子,也不似被邪祟入侵了,那是为什么?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她怎么了?”沈樾一直看着这边情况,看到白茸持剑之后,似乎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露莲滴落了一滴淡绿色的灵露。

     这是露莲灵露,有治愈万物的疗效,是九重霄的至宝。

     那一点灵露,滴落在了剑鐔,方才渗透了白茸鲜血的地方,也瞬间被吸收了。

     白茸眉心,灵府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识海中,那一处从未被触碰过,一直被封印的区域,竟似在这种时候,产生了异变。

    她感到一阵眩晕,竟然有些站立不稳,不得不用手中的剑支撑着地面,方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别动,别打搅她。

    ”灵机拦住了正欲上前的沈樾。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眼眸中,竟似涌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狂热来。

     * 这是哪? 白茸再睁开眼的时候,有些迷茫。

     直到她低眸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看到了自己身上白纱衣,瞬间明白了自己此时的身份——按理说,她现在身边应是。

     白茸扭头,看到了一个男人。

     她眸光复杂。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起这段被封印的记忆。

     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视角,亲眼见到他——天阙。

     她从许许多多人的嘴里听到过,各种各样的天阙,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回忆里的他。

     不太像传闻中喜好杀戮,残忍暴戾的魔头。

     男人眉骨笔挺,锋利优美,有张英气,充满攻击性的高傲面孔。

     神态和沈长离有某种很肖似的地方。

    但是,她也能一眼区分出二者的不同来。

     这里是哪里? 似乎是在一个温泉池中。

     宫殿宽阔空旷,只有他们二人,很是静谧,只能听得饕餮出水口中的潺潺流水声。

     她似乎是要走了,被男人从身后揽住了腰,拉回了怀里。

     “别走。

    ”他在她身后说,“没几日了,你多陪陪我。

    ” 天阙竟然是这般与她沟通的吗? 听起来没多强硬,更不似传闻中那个嗜血残暴,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头。

     天阙抱着她,他在外人面前很冷傲。

    抱着她的时候,倒是还习惯像野兽一样,把她圈在自己怀里,让自己气息包裹她。

     他一直想和她当真正的伴侣爱人,结成真正的夫妻,生生世世相守。

     至此,他已经放弃挣扎,承认他栽在她手里了。

     只是,她的冰冷不是伪装出来的。

     她从内到外都是冷的,压根不懂情爱。

     也不爱他。

     他怀里很热,不知是他身体的温度,还是温泉水的温度。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听见自己问。

     “我想要你为我哭。

    ”天阙宽阔的手掌覆在她面颊上,包裹住了,他说:“我死了,你会为我流,哪怕一滴眼泪吗?” 下辈子,他要是不是兽了,她能爱上他吗? 他想当人,能修炼成仙,名正言顺站在她身边。

     看她为他心动,为他流泪。

     甘木记得他这个奇怪的要求。

     在她心里,他是很奇怪的人。

     场景在这时消失了,极速变换,很快到了冥河之畔。

     白茸长睫微微翕动,她侧眸,看了一眼天阙。

     果然,是那一幕。

     神女最后镇压天阙的地方。

     可是,与上一次,甘木的残魂与她讲述的不太一样。

     天阙什么都没说。

     甘木却很认真,她说:“你放心,我答应你。

    ” “我会还你一生的眼泪。

    ” “真的?”他说。

     “嗯。

    ”她说,“为你流泪,为你伤心。

    ” 她是恩怨分明的人,她觉得自己欠了天阙一条命。

    满足他一个小小的愿望,很合理。

     他想要她哭,折磨报复她,也很正常,她可以受着。

     他薄而锋锐的唇扬了起来,笑了笑:“好,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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