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刚来片刻,表哥打算住这儿?爹说让你搬我们那边去呢,那边园子大,你不是喜欢文竹轩吗,我前日就叫人打扫出来了。
”
公子神色不改:“我这次来江南是为了一些生意上的事,往来应酬多,过去住未免不便,怎好打扰姨父姨母清静,你且回去代我多谢他老人家吧。
”
程晓琳不悦:“可是我都……”
公子打断她:“刘白,我的佩可找着了?”
旁边刘白被他这么一问,有些莫名其妙,面上却也不动声色:“这……”
程晓琳疑惑:“什么佩?”
“祖母所赐的那块翡翠佩,想是路上弄丢了,”公子解释过,斜眸看刘白,“也罢,不如叫他们放个榜,悬赏十万两。
”
此话一出,刘白脸色大变。
程晓琳惊呼:“你的翡翠青龙佩丢啦?”
公子叹息:“初到江南就丢了佩,一时也顾不上别的,未及拜见姨父姨母,有劳妹妹先回去代我问候,就说失礼之处,轻寒明日再登门请罪。
”
见他直呼妹妹,程晓琳俏脸一红:“表哥怎的不仔细些,这等重要东西也弄丢,将来告诉姨母,叫她老人家教训你!”
公子笑:“正是怕她老人家生气,妹妹务必要帮我的忙。
”
程晓琳到底知道事情重大,收了玩笑,起身:“我回去跟爹娘说声,帮忙寻找,表哥也不必着急,先盘查盘查下人,说不定就有了。
”
公子点头,吩咐刘白:“叫他们用我的车送妹妹回府。
”
程晓琳抿嘴:“表哥的车,我可不敢坐。
”.
出去不多时,刘白匆匆回来,神色紧张:“必定是那黑衣裳小子偷的!”
公子笑而不语。
刘白只好自己开口:“那等高明手法,很可能是千手教的。
”说着又疑惑:“若果真是千手教的,又怎敢无视教规,出手偷易家的东西?”
公子道:“我也奇怪。
”
刘白想了想:“要不要知会金教主?”
这话倒提醒了公子:“千手教与我们易家颇有渊源,前两年新教主即位,老爷也曾送了贺仪,既到了这里,理当打个招呼,替我备一份厚礼送去吧。
”
刘白答应着,又问:“那翡翠佩的事……”
公子断然道:“不必提起,张榜悬赏就是。
”
刘白迟疑:“这……”翡翠青龙佩价值连城,那贼既有心偷了去,又怎会为区区十万两赏银冒险送回来,公子做事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看出他的疑惑,公子笑:“你且照我说的做,说不定今晚就有了。
”
刘白不敢多问,答应着要走。
公子忽然叫住他:“外头两个是谁?”
跟了这么久,刘白也知道他的意思,出去吩咐下人张榜悬赏之后,便将先前守在门外的两个带刀锦衣人叫了进来。
公子瞟了二人一眼:“新来的?”
二人莫名其妙。
刘白低斥:“不知道规矩,公子的房间是谁都能进来的么!”
二人吓得立即跪下,其中一人回禀:“我等原是不让进的,可程小姐说她是……”
公子道:“是我表妹,所以能使唤你们?”
那人垂首。
“果然很识大体,”公子微微侧身,奇怪,“我倒不明白了,你们是替易家办事,还是替程家办事的?”
另一人慌忙分辨:“属下本要拦阻的,不想程小姐发火,还出手……”
“出手打了你,”公子点头,“原来养你们,不如养个女人。
”
此话一出,旁边刘白想笑又不敢笑。
公子淡淡道:“刘白。
”
刘白会意,看看地上二人,隐约也有些不忍:“下去各领一百杖,贬入二等,叫张龄另选两个上来。
”
二人面色如土,谢恩出去了.
艳阳当空,暖风阵阵,流莺飞窜,蝴蝶在小径上嬉戏,无数花瓣从高高的枝头飘下,如同下起了粉红色的雨。
两个人踏着落花,走到树荫下。
“方才找你不见,你的园子也很好看啊。
”
“妹妹若喜欢,可以天天来。
”美护法微笑,不动声色地抬手替她擦汗。
邱灵灵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眨眼,伸手从怀里拿东西:“给你看,我今天……”
刚说到这里,突见傅坛主走来,手里拿着个帖子:“易家派人送来份厚礼,这是礼单,教主与财护法此刻都不在,华护法不妨先看看。
”
华云峰伸手接过,奇怪:“易家与我们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也不算亲密,就只教主即位时派人来过,如今怎会平白送礼?”
傅坛主道:“是他家三公子易轻寒,这次来江南办事,早听说此人心思慎密处事周全,想是念着祖宗与本教金四海祖师爷的情谊,不论如何也是他一番好意,我就作主先收下了。
”
“原来如此,”华云峰打开看了看,笑,“易家果然大手笔,收也无妨,待教主回来再定夺吧。
”将帖子递还他。
傅坛主接过去收好。
旁边邱灵灵却是心里有鬼,听到熟悉的名字,顿时有些不安,轻声试探:“易家和我们很要好?”
最近邱灵灵时常跟华云峰在教中走动,傅坛主也见过几次,只道是老教主的小徒弟,也不敢轻慢她,笑着解释:“姑娘不知,易家与我们千手教颇有渊源,当初创教祖师爷金四海与易家祖宗易南山乃是莫逆之交,你看咱们千手教偷遍天下,惟独不动易家,也是金四海祖师爷亲自订下的教规,只不过江湖中鲜有人知罢了。
”
邱灵灵犹豫:“教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