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展现出好的一面,是人之常情。
我们不也一样吗?”
张俊生竟是句句都替宋绮年辩护!
覃凤娇心中醋海翻波,强笑道:“怀玉,一定是你表哥认错人了。
你那表哥我还不知道,去的从来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就算宋小姐去跳舞,也不会和你表哥碰到一块儿。
”
这表面上是替宋绮年说话,实际上却是暗示宋绮年生活更加不堪。
冷怀玉会意,立刻指天发誓:“我表哥见过宋绮年几次,绝对不会认错人!”
赵明诚讥讽:“你表哥是出了名的爱满口胡诌的,你以前也从来不信他,这么偏偏在这事上就把他的话当真了?”
“你——”冷怀玉倏然起身。
“好啦。
”罗太太忙出来打圆场,“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争成这样?宋小姐爱怎么玩是她自已的事,只希望她不要吃亏的好。
”
听她这口气,还是更偏向冷怀玉那一头。
张俊生知道母亲本就瞧不起宋绮年,一时也无法扭转她的偏见。
他只好说:“妈,绮年是个稳重又有分寸的人,她做任何事都有她的道理的。
”
覃凤娇实在听不下去,借口约了朋友看电影,带着冷怀玉告辞了。
赵明诚也不便继续逗留,和她们俩一道离去。
出了张家大门,冷怀玉便冲着赵明诚发难。
“赵明诚,你处处和我们作对,有完没完?拆了张俊生和宋绮年,你不就能捡便宜了吗?”
“我才不稀罕捡你们的便宜!”赵明诚嗤之以鼻,“我就是见不得你们这么说绮年的坏话。
你们还好意思瞧不起她?不论当面还是背着人,她对你们可没半句不是,比你们两个‘大家闺秀’有教养多了!”
说罢拂袖而去,任由覃冷二女气得俏脸铁青。
“娇娇,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打算?”冷怀玉对覃凤娇说心里话,“俊生如今穷了不说,居然还明显帮那个宋绮年。
你不如顺势放弃,没人会说你什么的。
”
覃凤娇强忍着烦躁,细声细气道:“你还没看出来?俊生这是恼羞成怒,给自已找台阶下呢。
”
冷怀玉不懂。
覃凤娇道:“宋绮年做了墙头草,俊生没面子。
什么支持她的事业,支持她去跳舞,都是显得自已不在意宋绮年罢了。
你当俊生心里不怨恨宋绮年爱慕虚荣?”
“那……”冷怀玉顺着往下推,“这不正是说明张俊生很在乎宋绮年吗?”
“你……你的脑子怎么这么笨?”覃凤娇气急败坏,甩头就走。
冷怀玉迈着小碎步紧跟在覃凤娇身后,还是没把这个问题想明白。
张家,也正在进行着同样的话题。
“你到底怎么想的?”罗太太问儿子,“你当初明明那么喜欢凤娇的……”
张俊生啼笑皆非:“当初是你们两位反反复复和我说,娶妻要门当户对。
如今我们张家是什么情况,哪里高攀得上覃家?”
“可凤娇不介意呀。
”罗太太急道,“她对你的心意,有眼睛的都看在眼里的。
”
人的标准都是双重的。
瞧不起别人攀附自家,可自已攀高枝时,又全无顾虑了。
张俊生苦笑。
“凤娇看在两家过去的情分上,不嫌弃我们落魄了,那是她修养好。
但我们不能自作多情!”
张老爷并不怎么喜欢覃凤娇的高傲,但为家族利益考虑,也道:“可如果能得到覃家帮助,我们也不用为洋烟执照的事发愁了。
”
张俊生沉下了脸:“爸,你还记得凤娇刚才是怎么说的?她说覃伯父视我如自家子侄。
在过去,他一直口口声声说我是他心目中的女婿。
他这个改口就已经说明他的态度,我们该识趣。
”
张家二老脸色霎时很不好。
想骂一句覃家势利眼,人家毕竟出钱出力帮了忙。
便是张家自已,如果覃家没落了,恐怕也不会乐意娶覃凤娇为儿媳的。
“况且,我张俊生也不打算靠女人发家。
”张俊生严肃道。
罗太太还有点不死心:“那你是真打算选宋绮年了?她小门小户的……”
“我们家如今还不如她家呢!”张俊生一针见血。
罗太太脸色擦白,眼眶又红了。
张老爷脸颊抽搐,想反驳,又找不到话。
宋家固然家底很薄,可张家还欠着大笔外债呢。
“好了,妈。
”张俊生哄着母亲,“我一定会振兴家业的。
让你和爹安享晚年。
娶妻的事,等我做出一番成绩再说。
”
“俊生这话也有道理。
”张老爷对老妻道,“咱们眼下这情况,也娶不到像样的儿媳。
俊生又还年轻,不用急于一时。
要是娶个不合适的,反而搅得阖家不宁,那才是祸事。
”
罗太太只好点头:“那一定要挑一个贤惠温顺、为人本分的女孩儿。
宋小姐这种喜欢出去招摇的可不行。
”
“冷怀玉的话不作准。
”张俊生解释,“况且就算绮年去交际,多半也是为了生意。
”
“她归她,我的儿媳妇可不能这样。
”罗太太固执,“婚前赶一赶时髦也就罢了,女人婚后就该以家庭为重,多多生养,做个好主妇。
我们张家又不是养不起媳妇的人家,不需要女人出去抛头露面。
”
张俊生知道改变不了母亲大半辈子的认知,只讪笑着应着。
宋绮年也正在吃早餐,气氛却祥和愉悦许多。
傅公馆的书房东角有一面精美的新艺术风格玻璃花窗,窗边摆满了绿植。
晨光透过玻璃折射出七彩光芒,明净的玻璃窗将凛冽的寒冬隔绝在外。
窗前有一张贵妃榻,堆放着柔软的长流苏靠枕。
一大盘种类丰富的茶点、一套西式茶具和一盆巴掌大的珍品蝴蝶兰放在一张小茶几上。
宋绮年正坐在贵妃榻上,惬意地斜倚着靠枕,手里捧着一杯咖啡。
彩色的光落在她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