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承勖他们发出的信号。
花园的一角,几个男客聚在一起抽烟聊天。
阿宽路过时从口袋取出一支雪茄,拧开了开关,丢进了男客身边的灌木丛里。
浓浓的白烟很快从灌木丛里冒了出来。
男客们大惊失色,以为是自已的烟头把灌木丛给点燃了。
男客们的呼喊声引得狼狗跟着大吠。
保镖们随即也看到了烟,急忙奔了过来。
园中大乱之际,宋绮年灵敏地钻出了窗户。
“傅先生,恕我直言。
”她朝傅承勖狡黠一笑,“我不觉得日后和你还会有什么交集。
”
言毕,双脚一蹬,就自窗口跃下。
如此高空,她的动作却灵巧又大胆果决,活脱脱一只飞檐走壁的猫。
花坛里的灯清楚地照着宋绮年黑色的身影,但园中众人的注意力全在疑似起火的灌木丛上。
宋绮年降到套房的窗外,用胸针上的钻石在窗玻璃一处划了一个圆。
破窗,开锁,入内,一整套功夫下来,只花了十秒不到的时间。
屋内开着几盏台灯,昏黄微弱的光线自粉红的灯罩里透出来,十分暧昧。
宋绮年飞快掩上窗户,将屋内勘察了一遍,确定无人,这才用力拽了一下绳索。
绳索自动收了回去。
片刻后,傅承勖也从楼上下来。
他身躯高大健美,没想到动作也异常敏捷,如林中野猿,轻轻一荡便跃入屋内。
落地后,傅承勖将绳索拴在了窗下的暖气片上。
两人进入卧室,按照记忆中的图纸寻找而去,打开床对面的一个置物柜。
半人高的保险柜就嵌在墙里。
宋绮年将钥匙丢给傅承勖:“这个就让傅先生来过个瘾吧。
”
用钥匙开保险柜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
宋绮年又在讽刺傅承勖是来玩票的。
傅承勖笑着,将钥匙插进了锁眼里。
柜门一开,室内的微光照进去,立刻折射出一片奇幻的彩光。
这些光都来自里面的金玉和珠宝。
丝绒盒子一个垒着一个,每个盒子里都装着一套华丽昂贵的首饰。
除此之外,汉白玉雕的水月观音,青花瓷,金嵌八宝如意,景泰蓝花瓶……
无数珍宝将保险柜塞得满满当当。
“珍珠如土金如铁。
”宋绮年忍不住道,“傅先生,你还是只想要那个玉璧?”
她随手拿起一个沉甸甸的银鎏金花丝香炉。
“这里随便一样应该都比那个玉璧值钱。
”
“不。
”傅承勖摇头,“那个玉璧是真正的古董珍品,收藏价值不是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能比的。
”
可保险柜塞得满满当当,一时找不到玉璧,还得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翻找。
宋绮年调侃:“我从业这么多年,很少把拿到手的宝贝再放回保险柜里。
”
傅承勖低笑。
就这时,套房的大门外传来说话声。
林小姐尖细的嗓音很有穿透力:“……我们要进去。
”
宋绮年和傅承勖一惊,飞快交换了一道目光。
这个变故真是始料未及。
好在,不知道守门的保安说了什么,林小姐怒道:“什么叫‘任何人都不准进’?我是‘任何人’吗?”
宋傅两人飞快将保险柜恢复原状,从主卧撤了出来。
门外又传来一个男声,劝着林小姐:“不让进去就算了。
我改天再来……”
宋绮年脚下猛地一顿,扭头望向大门,眼中流露出惊愕之色。
“怎么?”傅承勖问。
宋绮年不答,奔到门后,透过猫眼朝外面望去。
林小姐的双臂正如蛇般缠着一个男子的胳膊:“就快到整点了,你答应了和我一起敲钟,还要跳第一支舞的。
”
那男子高大俊朗,天生一张招蜂引蝶的笑脸,左边眉毛习惯性地往上挑,眼里荡漾着三千春水。
他似乎感觉到了宋绮年的视线,忽然朝大门望了过来。
宋绮年转身躲开,脸色发白。
“怎么了?”傅承勖蹙眉,“认识?”
宋绮年悻悻地翻了个白眼:“那个男人就是我的师兄——‘火狼’!”
“千影门”里人才济济,“火狼”袁康的名号其实比“玉狸”还要响亮一些。
他是掌门的继承人,少年成名,功绩赫赫,据说手艺已在其师父之上。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师妹“玉狸”是搭档,两人配合无间,干下了不少江湖上人人称道的大案子。
但是自打掌门养病退居二线后,袁康便成了师父的代理人,门派内外诸事统统由他出面处理。
“他是来干活的。
”宋绮年笃定,“他讨厌西装,没必要不会穿。
”
门外的“火狼”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亮,明显想借着林小姐进主卧,也不知道打算偷点什么。
宋绮年诈死逃离师门,多少留下了一些破绽,袁康用心调查就绝对知道她没死。
他没有发布追缉令,估计是顾着往日的情分。
可这当口要是碰了面,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你不也答应了带我来看康熙爷的金如意的吗?”袁康道,“算了,时间不早,我也该告辞了……”
说罢,一脸扫兴地扭头就走。
“别呀!”林小姐死死拽住男子的胳膊,对保安喝道,“开门!我哥要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
”
屋内,傅宋二人已奔到窗边。
可花园里的“火情”已扑灭,一对保安正牵着狼狗朝大宅走来,上方一有动静他们立刻会发现。
傅承勖又想躲去主卧,那里的大衣柜足够藏下两个人。
大门上已传来门把扭动的声音。
宋绮年当机立断,转身朝着傅承勖扑去,将他压倒在了沙发后面。
林小姐推门而入,袁康紧随其后。
林小姐没有察觉任何异样,径直朝卧室走去。
袁康的视线却是锐利地环视着起居室,眉毛饶有兴趣地微微一挑。
宋绮年伏在傅承勖的胸膛上,耳边是来自男子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