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鱼头杖,紧紧盯着洛胥:“这位小兄弟,样貌风采倒有些眼熟……”
“黄长老,”悬复肩头耸动,像是在忍一件好笑的事,“你可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忘了他的模样。
当年天海决堤,可是他的失职,若非他被褫夺了封号,那散还君又何至于以身固封呢?”
咚咚!咚咚!
殿内鼓声催促,黄益心跳骤急,失声说:“御君——”
“这称呼早从天海决堤以后就不算数了,”悬复手撑膝头,以一个俯瞰的姿势说,“如今我们都叫他另一个名字。
”
江雪晴一手盖住了自己的剑,目不斜视:“叫什么呢?”
悬复说:“太清。
”
哗啦!
雨点密集,纱帐内原本鸦雀无声,听得这两字,便犹如油锅沸水,顿时嘈杂喧议起来。
这下不论鬼师还是宗门,众人不约而同地齐齐后退,对洛胥避如蛇蝎。
江濯“咦”一声,纳闷道:“今夜咱们不就是为了太清来的吗?他既然在这里,诸位又跑什么?”
迦蛮道:“杀人放火召恶神,江四,你坏到极致了。
这下我们婆娑门就算跳进祈愿河里,也说不清楚了。
”
江雪晴说:“知隐,到师父这里来。
”
孔扒皮哪里还有镇定,慌不择路似的,连连撞翻几个桌案:“司主,司主还与他们废话什么?速速召集人手,快——”
快跑吧!
任百行坐在桌子上,踢他两脚,嘲笑道:“孔兄孔兄,你怎么跟个耗子似的?快爬起来吧。
我看太清脾气很好,没有那么可怕。
”
有人说:“你懂什么?当年太清降世,离火从天而落,烧死了多少人!”
又有人道:“那三羊山的事情不假,我早也听说过,百姓都道那夜的火扑不灭!”
“祈愿河畔盗匪横生,全是向祂献祭的!”
“恶怨年年作祟,搞得民不聊生!”
“我就说今年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堕神,原来都是受太清指使……”
“悬复!你镇守神埋之地不力,居然连太清跑了都不知道!亏我平日那么敬佩你!”
“祂必不是本尊——”
环视一圈,俱是惶恐的脸。
酒菜都掀在了地上,众人顾不得仪容,踩踏推搡着向四边后退。
“李象令是不是早就知情?!”
“你们沆瀣一气……”
“早说了李永元死得不冤!”
“你们几个大宗苟且争利,现在连太清也牵扯进来,究竟还要害死多少无辜百姓?我真是痛心!”
“畜生!”
“此事与我宗毫无关系,快开门,让我们走……”
悬复终于忍耐不住,放声大笑:“瞧瞧啊,这就是天下正道,这便是世间真理!你们通神问道数千年,在六州打打杀杀,分明都是些刽子手、胆小鬼,却总要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真让我恶心,真叫我作呕!”
纱帐骤然飞掀起来,众人惊叫,原来外头的雨不是雨,而是线。
那些线细如发丝,交错纵横,将整个宫殿都包住了。
悬复站起来,他的影子落在地上,背后有千万条傀儡线。
那些线操控着他,就如同操控着一只木偶。
“江濯,”他抬手,保持微笑,“我再问你一次,我是谁啊?”
江濯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