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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前生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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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腹内回归。

     “你……” 洛栖瞠目结舌,就在下一刻,他的右拳狠狠砸向冰封石,和着血水,冰封石瞬间碎成一团,而重渊松开洛栖,整个人拔身而起,将沉睡中的长琴抱于怀中。

     从头至尾,他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整个洞中,唯二的两个女子已是知晓他要做什么。

    洛栖捂着脸默默流泪,而云影追在他身后喊道,“即便是耗去千年法力,你不知道如何救,也是救不回来的。

    而她的内丹,一定能救回太子长琴。

    ” “不过是长天梭,轩辕知晓如何解救,难道我就不知道么?”重渊目露寒光,将云影说的倒退两步,她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说着:“救活了他,你会后悔的。

    ” “玄鸟内丹,此生只许给重渊一人,当真容不下他人享有。

    ” 眸光一收,重渊不再答话,带着长琴朝着洞内走去。

     若是不救,他更会后悔。

     自己的这身修为,说到底,也是凤锦给的,她想要,那便还了给她。

     重渊与长琴一日一夜未出。

     洛栖就守在洞外,看着阶前冰水滴落,落于顶心,凉透了身体。

    云影则是站在另一侧,一声不吭。

     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洛栖忽然想起长琴的那首榣山天水,她默默取下长琴,横在膝盖之上,轻轻弹起这首亘古消失的曲子。

    自从长琴走,她就再不弹琴,如今这一曲,点点滴滴渗入了自己的情思,是在两难间,痛苦的释放。

     重渊收了掌,听见外面传来的悠扬琴声,他忆起二人第一次见面时候,邀她琴瑟和鸣,她却说不会。

    不觉默默苦笑,再抬头时候,坐与自己对面的紫袍男人缓缓睁开眼,虽是第一次相见,却仿佛认识良久,这清雅出尘的男人半晌说出口的却是:“谢谢你照顾我徒儿这么久。

    ” 榣山天水,似乎很久没有听了。

    长琴一笑,三千繁花也尽失色。

     坐与对面的两个人,都是当年天上不出左右的优秀男子,此刻也在打量彼此,只是重渊心里,思量的却是别样的事。

     这时忽然琴声一歇,就见洛栖已经冲了进来,呆呆的看着坐在重渊对面的长琴。

    那是活着的长琴,那是已经回来的师傅,幼时回忆尽数落于脑内,长天碧树,似乎还能听见他轻如凉风的朗朗言语:“我的徒儿,若没这句话,就是四海八荒最美的凤凰,当你展翅天际之时,会是怎样夺目绚烂?” “师傅!”这段时间,泪怎么也停不下。

    洛栖不断的抹着眼睛,还是忍耐不住的扑进了长琴的怀中。

     师傅他……回来了…… 重渊看着洛栖埋在长琴怀中,眸内冷寒,他静静起身,走到洞外,只见云影依旧靠于冰壁,讥笑的看了他一眼。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吧。

    ” 重渊不答,只是淡淡的道:“我们走吧。

    ” “你说你要娶亲,结果是骗我。

    我若是知晓你是要去战场,便是死也要随着你一起的。

    ” “是为师的错。

    ”长琴抚着她的长发,心中也是感慨,谁料那会战事如此大,以至于自己也被弄的措手不及。

     他忽然说了句,“徒儿你长大了。

    ” “那是自然,你走了几十年,我还能不长大么?”洛栖从他怀中抬起头,怨气依旧。

     “唔,我的徒儿变漂亮了。

    ”长琴笑的眉眼弯弯,顿时让洛栖无言以对。

    忽然,她回过头,看向后方。

     重渊……何时走了…… 云影,也不见了? 望着空空如也的洞口,突然间,心也像缺了个口子似的,洛栖忽然抽噎了下,再度落下泪来,“师傅……他不喜欢我了啊……” 不知是否被刺激过度,她忽然间惨白了脸,哭的愈加汹涌。

     长琴微微一愣,旋即和蔼的问道,“那你还喜欢他么?” “喜欢……喜欢……”若是没有他的爱,若是没有他在身后,这一个个字砸在心口,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只是方才她是那么明白的告诉重渊,必须救师傅,只是救师傅是一码事,爱他又是另外一码是,为何他的眼睛里,居然失望透顶。

     “那你怎么还不追去,告诉他,一切都是误会?”长琴索性起身,将她向外推。

     “师傅?可是师傅你刚醒……” “师傅又不是小孩子,不需照料,这便回榣山。

    ”长琴摇首,“若是因为师傅,徒儿的幸福没了,那岂不是要师傅负起这责任?快去吧,等诸事定后,来榣山寻师傅便好。

    ” 咬了咬唇,洛栖回身,将五十弦琴送于长琴手上,嗫嚅了句,“那师傅,我去了。

    ” 转身腾空,洛栖朝着来路而去,方向则是北极天桓山。

     长琴将她一直送到洞口,便自坐下回复修为,口中却轻喃着:“这般,不若长睡,不复醒。

    ” 这回洛栖只恨自己修为不够,恨不能马上飞到重渊面前,告诉他,自己心里始终还是他,没有变过。

    从赤水河至冰封洞,若没了云影相助,以她的脚程,需一日一夜,然则从赤水再往北极天桓山,却还要三日。

     这一趟返程,与往日心情大相径庭,以至于她只能不停的催着自己。

    若非当时因为长琴的醒来,心绪大乱,何来让重渊黯然离去的结果,恨不能当。

     可是重渊这回怎么会如此做?这根本不是他的性格!枉费她还那么自负的与云影说“我信他”,如今明明是他不信自己,这要她十分想寻见他后,狠狠的骂他一顿,然后再“就地正法”,这样他就不会再怀疑自己了! 甫一落在天桓山的地头,远远就瞧见一道蓝色影子朝自己冲来,未及反应,就被狠狠的揍了一下,摔倒在黄沙当中。

    抬起头,却看自己的娘亲桑悌捋着袖子气喘吁吁的居高临下站着,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这死丫头,还敢回来!” “娘……怎么了……”心底一慌,洛栖讷讷的问。

     桑悌蹲下,气急败坏的揪着地上没有几块的好草,捶胸顿足,“你这个没脑子的死丫头啊,月华上神多么好的人啊……你定要去招惹什么桃花!” “娘,我没有,我真没有。

    ”洛栖起身,朝着桑悌拼命解释着。

     “我问你,长琴是不是活过来了?”桑悌揪住她的耳朵,吼问。

     洛栖脖子一缩,胆怯的点了点头。

     桑悌气急败坏的不停的点着她的脑门,戳的洛栖疼的直掉眼泪,又不敢还手,只好任她教训,“若不爱重渊,何苦去招惹他。

    娘亲是当真喜欢他这个人啊,多好啊……白白被你糟践了。

    ” 什么跟什么! 被这句话说急了,她捉住桑悌的手,大声回答:“娘,我从来没说过不爱重渊这句话。

    ” 桑悌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女儿只是求他救了长琴师傅,但从未说过不爱他。

    ” “那为何前日,他与我们说,你自始至终都是喜欢长琴的,自己费尽心思却原来还是无能为力,所以只能成全了你。

    ” “没有!没有!没有!”洛栖急了,朝着山上奔去,却被桑悌狠狠拉住。

     她面色苍白,垂头丧气的说着:“来不及了,前日他已经与天帝达成意愿,助其出征九黎顺利后,便迎娶云影入门。

    ” 像被雷击一般,洛栖愣在了原地。

    半晌,她才又问了句,“娘你是说……” “是。

    我是说,重渊以为你真爱的还是长琴,所以不要你了。

    ”桑悌不由嘟囔了句,“你个水性杨花的孩子,这点怎么跟我一点都不像。

    ” 下一刻轮到洛栖频频跳脚,大声骂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为什么等都不等我一回!他平日的性情哪里去了!若我真个喜欢着长琴,他难道不应该强将我掳回来的么?我本来就是他的不是么……” 桑悌倒是没料洛栖会是如此反应。

     洛栖咬牙跺脚,“我去找他,你别管我。

    ” 不待桑悌说些什么,洛栖觉着驾云都慢,瞬间化作白凰,朝着重渊的洞府飞去。

    左右在北极天桓山境内,都是自己人。

    在临近竹林时候,她一下落于地面,转回自己真模样,朝着房内奔去。

     猛地推开门,大喊了声:“重渊!” 空空如也,房内无人。

    徒留一阵清风透窗而去,卷起数片竹叶在眼前打着旋儿。

     居然不在……他能去哪。

    难道是天宫述职,亦或者是云影那风花雪月去了。

    心底苦海翻腾,灼烧肺腑,教她一阵心悸。

     缓缓走了进去,颓丧的坐在竹椅之上,看着那张二人曾经缠绵过的床榻,忽然心底一酸,若是让她想象重渊与别的女人亲密的举止,那简直能让自己淹死在醋海当中;更别说真个就让重渊娶了云影了。

    等他回来了,定要与他把话说清楚,教他知晓,自己的心里,虽曾确实有过太子长琴,但那些都是年少轻狂时候的一场梦。

    最炙热的,最疼痛的,最刺激的,是把颗柔软的心层层揭开,然后放进去一个名叫重渊的人,他不是那个书中记载的东方天帝伏羲,也不是如今月华上神拂息,他只是那个,肯在雷泽替她抗去三百雷刑、肯放弃千年修为只为我想的重渊。

     好思念重渊的拥抱,思念他不论走到哪里,也会把自己的手握的紧紧。

     用力的砸着桌子,却不小心碰落了桌上凌乱的物件,一张画就这么飘在自己的脚旁。

     金桂留香,红衣繁华,高墙之上坐着的女子,云鬓松挽,墨发垂腰,玉颊生晕,朱唇噙笑,妙目澄波,眉眼处藏着的妩媚、多情、娇俏,让她似乎要从画中迈出,活色生香。

    这得有多深的情感才能绘出如此生动的女子,教洛栖一时都看入了神,口中喃喃着:“这是凤锦……” 那个与自己有些神似,有些渊源的女子,仿若神思出画,与她抵额相望,红纱飘舞,彩翼伸展,九天之上最美艳的神袛,将自己的体态完全舒展。

     好美……也便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青帝伏羲。

     她发怔的后退一步,却又望见凌乱桌上,原来画下还压着一个铜镜。

    这铜镜竟然与重渊腰间伏羲八卦镜有些相似,只是镜缘处以凤凰花的花型结出雕饰,面上还泛着淡淡萤光,让洛栖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

     凤凰花,这是自己最爱的花。

     她伸手取过铜镜,镜面之上,显出自己有几分苍白的脸。

    她摸着镜缘轻声说:“若我这般,奈何情深如此?” 脚底微微一晃,她咬紧牙关,便想要上天宫寻回重渊。

    豁然间,整个镜面溢彩流光,画中的女子似乎飘入了铜镜当中,拉开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绘卷。

     眸子一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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