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你抹药。
”
“药呢?”重渊挑眉,一脸的冷峻。
或许是眉骨处受了伤,一道浅色伤痕使得他的面相不如往常亲近,一时间倒是让洛栖没回过神。
想起来时,便顺手抄起一旁竹凳上的放着的药,笑眯眯的说:“娘亲说了,敷药之前需先按揉一番,让体血循环,从而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
”
重渊也不瞧那药,抓住她的手训了句,“以后别随意摸。
”
咦?怎么醒过来变了一个人?一句话说的洛栖五雷轰顶。
那个千依百顺的重渊,那个雷泽之中替我承雷的男人,怎么这般冷漠?难道他……这一场大伤,想起了什么事情,觉着我与凤锦差池太大,所以……?
心陡地一凉,只怔怔的瞧着重渊,委屈的撇了撇嘴,“我……我晓得了。
”
一时忘语,却忽然意识到,此刻他再不是那条别别扭扭的黑蛇,已然可以变幻成人。
立刻又陷入了对方活转回来的喜悦当中,情绪如此多变怕只能是这心里真的装住了眼前这个青帝伏羲。
她笑完忽然僵住,只因为对方凝神望着自己,面无表情,毫无动静。
若做了以往的重渊,怕不是嬉笑着凑来倒贴,便是努力的寻觅一切机缘大吃豆腐。
沉静下来,对视半晌。
疑惑万千,却又不敢多问。
只怕自己好容易鼓起的勇气会瞬间消弭,此时的气氛大约是一根针落地,亦是能听清声响。
只有二人的呼吸声,清晰逼人。
洛栖动了动脚,心道此人还真是沉,压着自己也不嫌累。
这一微微动作,才捕捉到重渊眼中,深深隐藏在内的笑意,渐渐酝酿而出,不觉傻愣住,随后拼命的捶打着重渊的胸膛,“你吓我吓唬我!”
重渊忍住唇边溢出的笑意,捉住她的手笑说:“教训你一下,不知道龙之逆鳞不可触么?”
龙?重渊不是条黑蛇么?
呆了下,她呐呐的问:“你……你不是条蛇么?”
旋即她便反应过来,青帝伏羲这最上古的神袛,蛇也是龙,龙也是蛇,如此说来,即便是龙,也生的远不如应龙威风呀!
仿若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重渊刮了下她的鼻子,“当真放出原身,恐怕你是受不住的。
”
洛栖闭上眼睛想了想,心领神会般,脑海中居然浮现出一幅旷古的画面。
黄山漫天,世间阴霾,半片天空也被个巨大的身躯所掩埋,不觉吓的一个激灵,再定睛看眼前重渊时候,还有些心神不定。
太大了!太大了!太……大……了……眼睛渐渐移到他赤裸的身子上,顿时红晕满面,结结巴巴的说:“你先把衣服穿上。
”
重渊眯眼挑眉,“不是要抹药么?”
“唔!”一口气被自己噎了回去,她刚想说话,就听外头传来娘亲爽朗的笑声,不觉立刻将重渊推到自己身下,用那不太结实的身板挡住后大喊了声,“娘亲别进来!”
“咦,怎么了?”桑悌显然很奇怪,往日她一来,洛栖每日都只埋怨自己陪着太少,殊不知这些日子与素节几人商议着下一步如何走,别的不说,至少要为洛栖重渊寻到个安全的栖身之所。
毕竟这里更非桑悌素方所能长久居处。
“没怎样!就是……就是重渊醒了,但不适宜见人!”
她话一说完,就再次红了脸,翻身埋在重渊胸口,只觉十分羞涩。
桑悌发出一阵会意的笑,不坏好心的扣了扣门,听着里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这下笑的更加欢畅,然后朗声说道:“女儿,该抹药了。
让重渊替你处理下吧。
”
面面相觑,这回轮到洛栖瞬间离开重渊的身体,却在下一刻便被抓了回来。
他笑意盎然,抢过那瓶药,“该抹药了哦。
”
洛栖手忙脚乱,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看……就不用了吧。
”
“怕什么?”
“我是觉着你身体将好,不太忍心让你劳动。
”
重渊停了停,忽然凑到她的耳畔轻轻一舔,就着那软软的耳廓内呼了口气,才轻声道,“怎么会,为夫人服务,委实应该。
”
洛栖的脑子“轰”的一声,如烟花绽放,瞬时萎靡不振,浑身瘫软。
整个人被翻了个身,下一刹那便被揭开了上衣,露出光裸的背部。
索性逃不过这关,就让他得偿所愿了吧。
不就是抹个药么?
洛栖扣在竹床上,自言自语,“流氓,衣裳都不穿,流氓,就知道欺负我。
”
重渊细细的瞧着伤痕累累的背部,在桑悌的照料下,伤疤已然见退,露出粉红色的浅淡细纹,若非有这些纵横的伤处,这身肌肤,当如缎般光洁丝滑,如今倒是弄的与前世那么狼狈,让他微微心疼。
一掌在她的背部滑过,就感觉她的上身轻轻一颤,似乎想要抬起,却又在他的按压下软了回去,紧张的问道,“不是要抹药的么?”
重渊挑眉一笑,“敷药之前需先按揉一番,让体血循环,从而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
难道不是么?”
洛栖哑然,哼哼唧唧了半天,终于沉默了下去,任此人在背上自己肆虐,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生受了。
不过背部被按的很是舒服,总归与他早已纠缠不清,人前也占尽风光,不若乖乖就范,比较讨巧。
心安理得下,她索性摊平了身子,如一头待宰的羔羊,只差没主动送入口,不多时就被按的软绵无力,半闭双眸。
竹影婆娑,月影摇晃,风声飒飒,屋内屋外,皆是一片,良辰美景。
桑悌坐在素方旁,端起一杯疆良新泡好的茶,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女儿长大了呀……”
重渊停手,再俯下身子时候,已经是声音暗哑,唤了声她的名字。
洛栖正是昏昏欲睡之时,背部豁然一凉,不觉轻声叫唤了出来,耳旁却不知怎地,重渊喊着自己的名字,却又好似在喊阿锦。
心中微微一动,也不待他替自己抹完药,便自转身与其面对面。
你究竟爱的人,是那个凤锦,还是如今躺在你面前的她的后世。
为何,竟连自己的前生,也要让她醋了三分。
或者,正是因为自己远远不如凤锦,才教她心中是有缺憾的,以至于每当想起重渊爱凤锦爱的如此,自己却给不了他要的那一切,只觉心凉。
自己终究成不了他要的阿锦。
“在想什么?”
眼光再度落在他的身上,周身似乎就没块好皮,纵横累累深可见骨的伤痕,一道接续着一道,若非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每看一次都心悸一回。
若真个把剩余的雷刑受了,怕真的是化骨见水,没了人样。
伸手抚上他那清俊依旧的脸上,那道浅浅伤疤,不由心疼。
若非自己,他何故如此。
若非自己,他本不需这般艰辛。
连忙摇头,洛栖主动上前环住重渊的脖子,凑上唇去。
舌尖相触的刹那,便自一震,赤红上脸。
无奈情已动,覆水难收。
重渊本是寡淡之人,于情事上更是不会强求,只是有些诧异于身下人如今的主动态势,也是欣喜异常。
抱住她的上身便搂入怀中,另一手则是掀开罗裙,轻轻揭开覆在嫩白大腿上,画着圈儿的爱抚着。
不多时,就弄的洛栖眼泛水光,情难自禁。
连连低喘,不能自已去捉那只在自己身上点燃数处火焰的手。
但凡她伸到腿处,那只修长的手却又覆在了自己的胸处用力的揉捏,时而伸舌轻舔,时而用牙轻噬着,好容易挣扎着喘息着将手挪至胸处想要推却那恼人的感觉,却又万分不舍,最后只好捏着拳头,反复在重渊背部捶打着。
耳鬓厮磨,情话绵绵,时而是天上的月华瀑地,时而是竹屋顶上梁檐幽深见底,时而又是青丝缠绕汗湿夹背的刻骨悸动,一时不知天地何在,一时不记前尘往事,徒有一人,从遥远云端,青衫流风,笑意盎然。
重渊……重渊……激动时候,穿过长发,感受那实实在在的存在,口中无意识的呓语着,浑身上下已是被重渊逗弄的软绵若水。
忽然,重渊停住不动。
她好奇的睁开眼,瞧着眼下二人架势,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忽然三度面泛红潮自言自语着:“当真是上古神,天赋异禀……”
重渊失笑,这一笑却赫然栽倒在她的身上,教她担惊受怕的喊了声:“重渊、重渊?”
努力的推开重渊,跪在他旁边,上手附在他鼻息下,感觉气息平稳,显然又入了沉睡当中。
不觉狠狠打了下他的胸膛,骂道:“可恶,果然是坏人。
”
虽则能理解他重伤初愈,定是没太多气力坚持良久,只是将自己惹的春华绽放,却兀自沉睡过去,又有些气闷不堪。
大抵想要再惹恼对方似的埋在他发间寻找着逆鳞所在,结果也未见起色,其依然是睡的憨实。
洛栖非常生气,只好下床寻了个薄被,翻身进去,口中念念有词,“待你醒了一定要好好修理你。
”
忽然,臀部被大掌狠狠拍了下,重渊呢喃道:“别闹,你这个褪了色的小母鸡。
”
面上五色俱陈,最后化作极度痛恨的表情,洛栖只差没上去咬住那人的脖子,偏又怕他真的是累到极致,打量到他周身伤处,还未痊愈,没几块好皮肤,不由又泄了气去,挨着对方龇牙咧嘴。
脑中反复游荡着那句话:你这个褪了色的小母鸡。
好狠毒啊!原来其实他心里一直这么想的吧。
她转了个身,背对重渊,哀哀凄凄的表情有几分可怜,目光触及桌上放着的一张长琴,脑中便浮现了当年师傅所说:有凤来仪,三生有幸。
差别!所遇非人!你这个变小了的蛇。
想想犹不解恨,转头一口咬住,在他的肩头烙下深深的牙印,才喘了口气,抱住对方,喜笑颜开。
重渊醒转时候,已是几日光景过去。
他睁开眼时候,便看洛栖正拾着块干净的布擦着桌椅,不觉莞尔一笑。
守了如此长的时间,终于看见了希望。
他心情极好,翻了个身撑着头继续欣赏眼前一幕。
洛栖,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知晓自己等到了。
那张颜貌失了艳丽无双的锐气,却还似只在自己身边娇憨的阿锦,独坐墙头,任揉碎了的金桂落了满身,分外明媚。
背着长琴的小洛栖眉眼依旧,只是稚气未脱,明眸流转间,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勾去了重渊所有的心魂。
大概真的是一种执念,撑得百年。
估算了下时间,重渊觉着老天待己不薄,好歹没让自己蹲在天桓山守着片片黄沙成一座望夫石。
洛栖大概是觉着与以往不同,总感觉背后炽烈的很,下意识转身,才看重渊正以美人卧榻的姿势,含笑瞅着自己,不觉欢呼雀跃的扔开手中的白巾扑了过来。
“你醒啦?”
“嗯。
”重渊勾了勾手,让她近了些。
以为他是有什么事要与自己说,洛栖好奇的睁大眼睛,凑了过去,却被立刻攫住双唇,淹没在一片深深的海洋当中,几欲溺水,被吻得喘不过气。
待得反应过来时候,已经是燥红满面,嘟囔着:“幸好我爹娘不在。
”
话刚落音,就听见身后掌声连连,错过身就看桑悌素方很是欣慰的彼此看了一眼。
素方只差没泪流满面的抱着桑悌说:“女儿真的有人要了。
”
桑悌也颇为感动的抚胸长叹,“百余年来的心病啊……这个嫁不出去的闺女,我们功劳不浅,堪称此生神来一笔!”
洛栖额角青筋直冒,故作淡定的哼哧了一句,“我说夫君,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
重渊大笑一声,拍着她的背,“小娘子,快服侍为夫起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