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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谁乱了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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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亦或是轻松自在的感觉泾渭分明,忽然放出周身气势,教整个天宫内,都压抑着属于他的那种风雨欲来的威严,轩辕自然是直接感应者,顿时紧张起来。

     轩辕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相当利落,若论打架,恐怕真输了一阵。

     要么他怎么那么看不惯重渊的存在。

     “你、你要做什么?” 重渊颔首,“我知晓你心怀天下,雄心壮志,发起五帝战争也是为了将天地界限划开,论功德,你无人能比。

    ” 这舒心话让轩辕耳根一软,险些便咧嘴一笑,幸好收得住,硬是板住脸,故作凶狠的说:“你这败军之将如今说此话是想免去责罚么?” “你这老毛病啊……”叹了口气,重渊正色,“当年我肯归降与你的缘故,你也知晓,并非我打不过你,而是与我,我不选天下,只选心中唯一之人。

    ” “那又怎样?既然你已应许归降,并且安心做我手下,自然当听我号令,等我差遣,任我责罚!”轩辕昂首,厉声道。

     五方天帝各掌一方时候,北方苍帝高阳性情阴郁,西方白帝少昊年少气盛,东方青帝老谋深算,南方炎帝伊耆气焰嚣张,中央天帝轩辕沉稳如山。

     便就是这样一人,只有在老谋深算的青帝面前,偶露胆怯。

    大概是从轩辕意图谋取天下之时,那小算盘只有在那双眸子里,通透无余。

    那时候他招兵行事都小心翼翼,生怕被八卦始祖算出自己意欲何为,联合其他四帝将自己彻底压制。

     所以每每五帝相聚之时,只有重渊看着轩辕的眼睛里,时常话里有话。

    让轩辕提心吊胆了足足千年。

    直到战争爆发,他才心安理得的直取各地行宫。

    只是从那时候起,他一看到重渊便有些害怕的心思,从未有变。

     明明他都知道了,怎么就不与自己争一高下?天帝轩辕时而梦里想不明白,也就任其去了。

    折辱此人的手段却愈加恶劣,直到将其贬至掌灯神,为其看家护院,为天宫祈福,他才微微心安。

     青帝此人,或者根本不如传闻中的那般厉害,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重渊浮唇,根本一眼看穿轩辕所想,静静说道:“覆算天下,没有意义。

    与天道争,更无意义。

    我的确应允了你,受你差遣,再不提往事前尘。

    只是这次,凤族九姑娘,我必须保下。

    ” “那你这是要与我作对到底么?” “轩辕你何时这般笨了?”重渊一句话毫不客气,剐的轩辕脸色一白。

     他冷静下来,细细思考着前因后果。

    依着此人性情,他执意所为,愿意归降,便是为着自己那命苦的义女凤锦。

    而今,他又如此做,难道是…… 重渊问了句:“即便如此,你还要对她出手么?” 那个曾经为了你身经百战伤痕累累的坚强女子,那个曾经因为你最终选择与所爱正面相迎的可怜女子,前世什么也未得到,今生你为了十六个字便要再度送其轮回么? 轩辕不语。

     他能对任何人狠心,却真不能如此对凤锦。

    这天下,至少有一半是凤锦换来的。

     见他动摇,重渊叹言,“那年我一时糊涂,说了此话,你若真信,倒也无妨,小洛栖终究不是那只白凰,而是玄鸟转世。

    ” 轩辕的面松了下来,一听“转世”显然是心软了。

     重渊接着说道:“云影既然已经将此事告诉了你,也应不吝告知其他人,就等着看你会否行动,若是毫无动静恐怕她也会怀疑,不若就由我代凤族承了此责罚,你也好对天界有所交代。

    ” 责罚!轩辕眸子一闪,顿时心情愉悦起来。

     他哪里知晓,这回合,自己是被牵着鼻子走,只要能达成最终的目的,如何都好。

     正了正身,他坐回宝座之上。

     重渊也返回原位,那属于月华上神拂息的下席,缓缓跪下,“拂息愿代凤族及洛栖受刑,甘愿领罪。

    ” “月华拂息,既然你已如此说,便自去雷泽受刑三百。

    ” 无边九天,重重云霄,仿若都能听见天帝轩辕的这句话,震彻大地。

     只是躺在凤凰大寨中的洛栖,却是听不见的,人来人往,有问候的、有问罪的、也有炫耀的,更有那看好戏的,只是愁煞了洛栖的爹娘,素方在外接待那些前来扰事的,桑悌却是在知晓此事后,第一反应便是去了洛栖房间里。

     侨仓正坐在妹妹旁边看护着她,见娘亲进来,不知为何感觉她气势汹汹的。

    虽然往常她也是剑拔弩张的,只是今日将这矛头对着尚为醒来的洛栖时,让侨仓瞬间站起,闪到一边,生怕自己被牵累进去。

     果不其然,桑悌一掀裙子,狠狠一脚跺在洛栖床上,把尚躺在一旁的凤兮吓了一跳,乌溜溜眼睛看向桑悌主母,顿时肉团子一滚,便自滚到侨仓身旁,二人一起观望好戏。

     桑悌揪住洛栖衣襟,将其提起,狠狠的骂道:“老娘自从嫁到凤凰家了,八辈子倒霉生了那么个货色出卖姐妹已经够闹心了,如今还有你这个家伙,居然红颜祸水起来,赶紧给我醒过来听没听见。

    ” 侨仓“咳”了声,想要说句话,被桑悌瞪了一眼,立刻蹲在墙角自己喝茶去了。

     “告诉你,我们凤族女人不能欠了别人的人情,你要是再不醒过来,那个痴情种子死了,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凤兮搂着侨仓脖子,只觉桑悌主母好可怕,不愧是凤凰大寨悍妇一枚。

     “起来起来起来!气死老娘啦!昨日已经和杜泽断绝关系,原本我想上去揍她一顿,被你爹爹拦住了,想来还是得你自己上!” 侨仓好想说,娘亲你快要将栖栖给摇散了,不过出于自小就被折磨长大的孩子,他决心闭嘴,搂着凤兮软软的脸蛋,啄了一口。

     凤兮偷偷的说:“她好凶!” 侨仓嗯了声,望向惨不忍睹的被抓着脖领晃来晃去的小老九。

     摇的累了,桑悌将洛栖往床上一扔,转身气愤的说:“不醒算了。

    你们两个做一对地底鸳鸯,死了也罢,落个清静。

    ” 三百雷刑啊……什么样的人,能逃得过那般劫难。

     死了也罢,落个清静。

     桑悌恨不能操刀上了天界,将下令的轩辕乱打一顿,然则她只能泄愤摔了杜泽几个巴掌,凤族自己的事情,却要别人担了。

    而唯一能还情的洛栖,却始终不醒,咬咬牙,她又转过身,抚着洛栖白皙的皮肤,轻声说:“栖栖别怪娘狠心,若是月华真的没挺过去,死了,娘也就送你一起去,不能让他一个人走。

    然后风风光光的将你嫁给他,左右这生,大寨的人,都认定了月华是我凤族的九女婿,你别想逃。

    ” 搁在床上的手轻轻一动。

     他……三百雷刑…… 为了我……? 缓缓睁开眼,唇色苍白,一滴眼泪滑落在棉枕之上,嘶哑的唤了声,“娘……” 见洛栖醒了过来,桑悌赶紧擦去眼睛上的眼泪,蹲下就扯着她向外走。

     侨仓终于忍不住喊了句,“娘,栖栖的身体还没好。

    ” “要你多嘴,再不去,等着收尸么?” 洛栖几乎是被揪着出了房间,身子骨软软的走不动路,强自挣扎着踉跄了几步,却在门外,发现大寨比往日更加热闹了些,来了很多不认识的人。

     素方站在人群中,软声软气的说,“即便是栖栖是白凰,总算也没牵累住凤族是不是?你们在这里问也没有用,我们也不能把女儿给杀掉,咱们也要讲点道义的对吧?” 他们,怎么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难道重渊竟是因为这个,而要代为受刑的么? 洛栖咬紧牙关,脱离了桑悌的拉拔,虚弱的说:“娘……我自己走……” 雷泽在哪里,她要怎么去?还能赶得上么?青天朗朗,为何居然感觉如此悲凉……?是身周那些人戒备的眼神?亦或是他们拦着自己不让她前行的集结?还是……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心痛? 长琴走了,难道,竟连重渊也要走了么? 每当迈出一步,却总有人似有似无的拦住似的。

    她深吸一口气,静静的说道,“先让我去雷泽。

    ” 看向眼前那人,原来是纪牙叔叔,还记得儿时他曾抱着自己,去凤凰花丛中玩耍过。

    早就知晓,他们都怕灾星灭世,也怕天帝迟早会对付凤族。

     “纪牙叔叔,我会回来的。

    到时候是火烧还是咒杀,随意你们处置。

    现在别拦着我……求你们了……” 先前还在软软说着话的素方,忽然大吼了声,“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当不当我是族长了?有什么事情,有我担着!全给我退开!” 往日素方从不发脾气的。

    桑悌也颇为意外,只见自己那一向慈眉顺目的小夫君,居然昂首挺胸,“若是天界问罪,我素方一人带着栖栖上天受罪,不累你们,给我滚开!” 一声长鸣,天外流光忽现,但见半空之中,一只青鸾大鸟展翅出现。

     那双眸子温柔似水,声音却冷淡如初,“栖栖,上来,二哥带你去雷泽。

    ” 桑悌拨开前面拦路的人,将身子仍然软绵无力的洛栖推上侨仓的背上。

     洛栖在其背上,哭的断了肠子。

     桑悌喊了句,“不论死活,给我带回大寨来!”大风卷起,青鸾腾空而起,朝着雷泽飞去。

     似乎离雷泽近了。

    因为已然能听见遥远处传来的隐隐雷声,每一下就像砸在心里,凿穿了每一处坚硬的壁垒。

     洛栖忽然一颤,紧紧搂住青鸾侨仓的脖子,轻声说:“二哥……我怕……” 侨仓眨了眨眼,扭头看妹妹那苍白的脸,只觉有些心疼。

    “别怕,万事有哥哥在,不会让你受苦。

    ” 不是。

     我怕赶到之时,已然瞧不见重渊那眉眼浅笑的模样。

     我怕自己这祸水,牵累长琴不再,牵累家人受苦,牵累重渊…… 我怕……若是他也去了,还有什么能让自己熬得住余年。

     她深吸了口气,却被呛得咳出了声,捧着心口大声喊着:“老天爷,我恨你——” 悠悠长天,唯有大风迎面,与其和应。

     喊的累了,她伏在侨仓背上再不说话,只是揪着那身柔软的胸羽,低声说:“哥哥,求你快些……” 求你快些…… 侨仓点了点头,也觉自己一向疼爱的小老九太可怜。

     当年流风带走杜泽的时候,她只是黯然了两日便活蹦乱跳;师傅离世之时,整整月余,不吃不喝不说话,幸好还有相访在;而今日,连相访都避而不见人,更别说是能陪着洛栖。

    这一切,都只能让她自己去抗。

     时也命也,运也愿也。

     造化弄人呀…… 雷泽围了很多观刑的闲人。

     大概都想看看那天上地下哪里都没有的痴情种是什么样。

     也有像云影这样来了又去的,她流着眼泪说自己看不下去了,要去求轩辕收回成命。

     还有很多都在这里等着传闻中的凤族九姑娘,只想知道这位九姑娘究竟是靠了何等魅力蛊惑了天上这位素来清净的月华上神,甘愿如此。

     总之一片茫茫雷泽,素来冷寂,今日一时居然人声鼎沸,颇为热闹。

    大约是很久没有这等好事围观了。

     但听一声华丽异常的凤鸣掠过,不知是谁喊了句:“凤族来人了!” 众人抬头,青鸾之上,坐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

     若说有无上颜貌,恐怕过赞,便是执意追求月华上神的云影上神也比之艳丽三分。

    但见她一张面庞明眸皓齿,清丽无双,身后束着比自己还高的长琴,发丝凌乱,容颜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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