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面。
走到半途之刻,却遇上了琏钰。
她一身紫衣,低着头侧过身行礼。
玄襄目不斜视地从她身前走过,冷淡地道了一句:“免礼。
”琏钰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待玄襄走过时才直起身来。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了容玉一眼,语气平平:“仙子。
”
那一晚的事情似乎没有存在过。
容玉欣赏她的心性,她同未央相比,心性无疑要坚强得多:“琏钰姑娘。
”
玄襄问:“你跟琏钰很熟?”
容玉朝他微微一笑:“几面之缘,还来不及深交。
”她想了想,又道:“倒是殿下将未央的墓立在禁地,可否坏了规矩?”
玄襄看了她一阵,答道:“规矩是人定的,不得已之时也不必太过拘泥。
”
这句话是她经常拿来用当做违反天条时候的借口。
容玉不再搭话,如果她记得没错,那日她封印玄襄的记忆之前,便对凌华元君说过。
容玉试探地问:“不知殿下和未央是如何相识?”
“……玄襄,”他停住步子,重复一遍,“你应该叫我玄襄。
”
“玄襄,”她咬着字眼,缓缓问,“你跟未央是从何相识?”
“我在化人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留在璇玑一族,是未央的祖父收留了我。
”
“难怪你同未央的感情这样好。
”
玄襄转过头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那笑意让她一直寒到骨子里:“是挺好。
”
未央的墓地在不知不觉中已近在眼前。
容玉立于她的墓前,只剩下无言。
如果没有她执意要逆天改命,未央也许不会在这里,璇玑一族也许也还存在,她亏欠了他们的,今后必定会还报到她的身上,不管是什么,她都会承担。
玄襄同她并肩站了一会儿,忽然道:“既然进来了,你想去看一看属于邪神先君的地方吗?”
容玉摇摇头:“不必了。
”
玄襄笑了笑,指着前方的过道:“那就往那边走罢。
”
容玉也没多想,只是跟着他往前走。
过道的石壁上雕刻着一幅幅精美的壁画,记叙了邪神中几位有名望的贤人的典故。
她粗粗看了几眼,只见壁画上的酒器摆设都是成双成对的,邪神向来崇尚成双成对,一件器物若是落了单,便也没这么名贵了。
她对此点一直想不明白,世上名贵的器物仅有一件是常有的事,若是要一对的才称得上名贵,那得多么难得。
而最后一张壁画上,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鼎,一群洛月人抬着鼎走在一条幽深的走道上,那走道两壁不是寻常的石壁,像是什么透光的事物。
容玉再往前走了一段路,便知道那壁画上画的是什么——走道两壁竟是巨大的镜面,从左右两边映出了他们的样子。
容玉突然想到之前看过的那幅壁画,可是还没来得及细想,只是警醒地觉得有不妥当之处。
玄襄转过头,镜面里映出他此刻的表情,有些冷淡却又万种风情,他似笑非笑,语调柔和:“容玉,你在看什么?”
他脸上那似有若无的笑容让她一直寒到了骨子里。
她伸出手,触摸到的却是冰凉的镜面,之前不好的预感的终于成真。
片刻的愣怔后,容玉立刻恢复了冷静,放开神识去探查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
只见玄襄已经走到了走道尽头,只要再迈出一步便离开禁地。